所有工廠都是這樣?蘇瑾歌聽了心頭一緊。
她知道蘇慧也不好干預簡家的工廠運作,她暗中數了數自己攢下來的錢,給了趙衛芳兩百大洋,手裡也就剩八百大洋了。
這些錢買一些米也只夠一個工廠的女童吃幾個月,可以說杯水車薪。
她想到自己的副業。
她想寫文章號召大家關注童工的生活狀況。
趙衛芳說女童每天被打,工廠送她們去醫院暗中扣錢,醫院肯定有診治童工的資料。
她找了熟人,學校有同學家長就是在醫院工作的。
蘇瑾歌拿著禮上門,得到機會去醫院翻找資料。
她根據接診記錄又找了幾個女童詢問工廠的事,和趙衛芳說的差不多,生活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拿起筆寫了一個女主角為八歲的小芳的文章。
小芳父母雙亡,她要照顧自己的兩個弟弟,於是就去了工廠工作。生活艱難是一定的,時常捱打,工頭不把她當人看。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接觸到一個記者,這個記者是來工廠臥底,調查女工狀況的,她很信任這個記者,說了不少工廠的事。
記者也給她看了一份資料,平城醫院每年接待的工人有五百人次,其中三百個是童工。傷痕集中在頭部的有三成,四肢有四成,軀幹有三成。
還有一些肺部不好,高燒,營養不良的。
在小芳看來這些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工廠經常發生,工頭看哪個人不順眼或哪個人不賣力就會拿起身邊一切能打的東西打人。手臂掐出血,耳朵擰腫,嘴角打出血都是常見的。這些人只擦擦身上的血就繼續工作。
去醫院的人多,不去醫院的人更多。
她們要掙錢就必須呆在工廠中,她們又能怎麼辦呢?
記者說,等調查好之後把這些情況發表,就一定來有人會為他們做主,她們的日子就會變好。
小芳滿懷希望的等啊等啊,等到十五歲也沒等到,反而一場大病被工廠丟出去了。
小芳命大沒死,拿著自己的童工證參加了革命黨,為推翻這個黑暗的社會而努力。
雖然還是吃不飽穿不好,雖然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但小芳想到自己做的一切會讓自己的孩子不吃這種苦頭,她就重新充滿了動力。
寫完之後她沒經過蘇衡投到信箱。
第二天文章發表了。
她拿著報紙讓蘇父看,覺得只要蘇父願意,平城童工的情況一定會好很多。
蘇父看了報紙沉重的嘆氣:“平城孩子的生活不好,至少還有飯吃。這個小芳也太偏激了,難為日報編輯有膽量在報紙上刊登這種攻擊政府的文章。”
“爸,你看了不覺得這工廠實在是太過分了嗎?那些小孩子吃不飽穿不暖,工資又低還常常受打罵,多可憐呀。她們又不是賣身給了工廠,你看看她們這麼慘了,工廠還借她們博取美名,還說包吃住,包醫療。其實都是扣的童工們的錢。”蘇瑾歌說的很氣憤。
蘇父問:“瑾歌,你知道昨天平城凍死了多少人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