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沒有被安排侍女,蘇瑾歌見他拿著木盆在井邊洗衣服的時候真的心疼。宋國發放給他們的生活費不多,只能維持生活這樣子,蘇瑾歌看他凍的通紅的小手連忙把他拉起來。
衣服讓小紅洗,她要給小皇子買幾個下人。
禮賓院給蘇瑾歌和小皇子一人安排一個侍女,平時只幹送飯打掃房間的活計。蘇瑾歌由衷的覺得,不僅姜國國君小氣,宋國國君也小氣的可以。哪有讓外國的皇子皇女自己洗衣服的道理。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國家要向宋國年年上供,兩個落魄王孫遠遠比不上宋國大臣的兒女矜貴。
這孩子這麼小就沒了人照顧,沒人關心他是冷是暖,是渴是餓,一雙沉靜的眼眸像小大人一樣,襯著小小的個子真是可憐又可愛。
蘇瑾歌一看他就心疼,去東市買了一對姐弟。姐姐若雲看著溫柔能幹,會一手好針線活,弟弟樂祥七八歲的年紀,懂些詩書。正巧他們賣身葬父被蘇瑾歌撿了個便宜。
這一對兄妹蘇瑾歌派去照顧小皇子,弟弟可以給小皇子當書童。蘇瑾歌試探了弟弟性格敦厚才買下他們,怕的就是小皇子書童知道小皇子大字不識看輕他,本來就小可憐一個,再被別人鄙視造成心理創傷怎麼辦。
有了若雲和樂祥,小皇子生活輕鬆起來。蘇瑾歌也有更多時間教他學習。
令人驚歎的是,小皇子聰慧過人,蘇瑾歌讀過一遍的文字他立刻就能認識,誦讀詩書兩三遍也能背下來。一本《論語》只學了五天,小皇子就能從頭到尾背下來,《三字經》也學了大半,蘇瑾歌看他的眼睛就和看金子一樣。
都怪姜國國君無情,好好的學習苗子,如果早早就找老師教導起來,說不定現在又是一個名震諸國的少年天才。
不過現在也不晚,小皇子學習進度極快,十五天過後已經把蘇瑾歌列的書目背了大半,意思也理解了。宋國文字和姜國有明顯的差異,多虧樂祥指導,要不然按蘇瑾歌的教法,小皇子到了書院還是會被人看不起。
到了入學的日子,蘇瑾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書箱,若雲也給兩人縫製了厚厚的新衣服。樂祥訂了轎子,兩人就被抬著一晃一晃進了皇家書院。
常太傅是教導他們的老師,面容清瞿,一絲不苟。介紹他們之後就拿出書本上課,宋國的小皇子們六歲入學,如今已經學完了《三字經》,《弟子規》等等,正在學《論語》。
常太傅把兩個異國皇子皇女安排在角落,領著眾人搖頭晃腦讀起了書,他念一句學生念一句,朗朗的書聲清脆悅耳,蘇瑾歌看到心小皇子脊背挺的筆直,雙眼望著太傅,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覺得有些羞愧,一個大人定力還比不上小孩子,慚愧慚愧,她悄悄放下桌子上無聊的絞在一起的手,決心認真聽講。
可是常太傅讀書的腔調又長又拖,屋內放著幾個火爐,木柴噼裡啪啦燒的屋子裡暖融融的。加上冬天為了上學起的太早,很快就被這聲音引入一個玄妙的境界。
只覺得木柴燃燒的聲音讓人覺得安詳,老太傅讀書的聲音也像睡覺時的催眠曲,這種天氣這種季節就該深埋在暖融融的被窩裡,悠閒的打著哈欠。她半睜著眼睛似睡非睡,老太傅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還能裝作很正經的樣子,兩手背在身後隨著老太傅讀書的腔調搖頭晃腦,遠遠看起來十分認真。
上午的課程中間有一刻鐘休息的時間,他們兩個新來的就成了眾人圍觀的中心。
有的小孩子羞澀,不敢上前搭話。有的小孩子頑皮的很,遠遠看著他們,也不知說了什麼,哈哈大笑。
蘇瑾歌饒有興趣看著他們,覺得這久違的幼兒園的氛圍挺讓人懷念的。
小皇子並沒有融入眾人的歡樂之中,他拿著課堂上了太傅發下來的課本,一頁一頁的翻看。
在課堂上,好學生不一定讓人討厭的,但努力的學生肯定會被人討厭。
果然就有一個小胖墩兒走到小皇子身邊毫無預兆的推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