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冷笑,“最好是這樣。”
年無憂低頭嘆了口氣,今夜註定是睡不著了,她只盼著皇帝能老老實實地睡覺,可是感覺他有時候會變成話嘮,沒邊沒際地說個不停。年無憂默默地關上窗戶。
“怎麼了?”
“怪冷的。”她笑著將一隻手伸進另一隻手的袖子,等他自顧自說下去,便偷偷地掏出來,手裡捏著一支迷香。這是她以前在四阿哥府的時候就用的,有一股淡淡的杜鵑花氣味。他正說得起勁,說道情人得甜言蜜語最不能信,便把額頭敲到了桌子上。
年無憂鬆了口氣,扶他在床上躺好,然後迫不及待地飛身躍出窗外。
年府門前的路她最熟悉不過,只要師兄還在那兒,無論她能走遠,也一定會回到那裡。
翻進年府後院的牆,邊聽到兩個婢女子在嘀咕,說師兄的傷是裝的。平日裡多厲害,怎麼可能輕輕一撞,就下不了床。
頭發長的女人就愛嚼舌根,宮裡是這樣府裡也是這樣,年無憂嘿嘿一笑。兩個婢女只覺一陣陰風從後腦刮過,伸手一抹,頭發沒了,便驚叫著跑了。年無憂捂著肚子,躲在假山後面無聲發笑。一邊笑便朝著師兄的房間走去。房間的燈是亮著,正好!年無憂正準備推門進去,裡面卻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在外面?”聲音剛落,腳步聲隨之而起,年無憂立即躍上屋簷,低頭看到塗碧華開了門,四下張望了一番,又重新將門闔上,“只是風吹過,沒人。”
年無憂重新落在地上,在窗紙上戳了個小洞。
還真是塗碧華那不要臉的臭女人,大晚上賴在師兄房間不肯走。
年無憂擼起袖子,兩只拳頭蠢蠢欲動,卻見師兄扇了塗碧華一耳光,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為什麼要讓無憂出宮?”
“我是想著她本事大,”她捂著臉委委屈屈地說,“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想找她幫忙,她哪次找你你是沒有出現的?這次好像也不例外。”
那是!年無憂喜滋滋地想,她和師兄那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我有我的事情要忙,做女人的不要插手,你回去吧。”
“等你睡著我再走。”
滾!擺明是想趁師兄睡著佔便宜嘛!年無憂抬腳一踹,走進門去,二話不說,拎著她往外丟去,然後反手把門一關。
“師兄,對於這種死皮爛臉的女人,就該這樣。”年無憂拍拍手。
師兄做起來,倒也沒怪她,只是向她伸出手:“過來。”
年無憂聽話地坐到床沿,想握他的手,卻被他反扣住手腕。
“真氣已經差不多恢複了。”師兄笑了笑,“無憂真厲害。”說著又豎起大拇指。
年無憂謙虛搖頭:“這次多虧了胤禛。”
“你叫皇上什麼?”
“胤禛啊,這不是他的名字嗎?”
“是啊,”他的笑容褪了褪,“他把真氣渡給你,你很感激他吧。”說著又咳了咳,臉上有些落寞,“如果不是我內力盡失,我……”
年無憂怕他心重,立即打斷他:“那我還是要用他的。”
“為什麼?”師兄不解。
“這內力是他偷學我的功夫才修煉成的,現在還給我,算是教學費了。”年無憂笑得恣意,“他也真是有趣,想學武請說明師傅沒有,居然還偷師,一點都不像個皇帝。”
“當年你在王府這樣橫行,他為了對你動家法,可是請了十幾個高手來幫忙的,一個個都被你打得臉腫地辭官了,誰還敢惹你?”說著伸手將她的一綹亂發掖到耳後,“連夜趕來的吧,冷不冷?”說著將她的手攏在手心。
年無憂嘿嘿傻笑,口裡說著不冷,頭卻往他懷裡塞。
“唉……”
“怎麼了?”年無憂立即坐起來,“哪裡疼嗎?我給你揉揉。”
“沒事。”他笑笑,“只是舊傷複發了。”
“師兄是久經沙場的人,身上的傷一定很痛吧,失去內力,身體就會變差,複發的話會更痛吧。”說著便伸手解他的衣襟,卻被他一手擋開。“怎麼了?”
“不行。”師兄皺眉,“你一個姑娘家不能這麼沒臊。”
“我都沒臉紅,你臉紅什麼?”年無憂覺得好笑,“這不是療傷嗎?”
“反正就是不行。”他伸手彈她的額頭,“我的不能看,別人的也不能看。”
年無憂抱住額頭,嗔怒道:“你怎麼也和他一樣彈我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