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無憂姑娘,日後若有吩咐,在下萬死不辭。”
客套話而已,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你們湊你們的熱鬧,我看我的戲,本來就是不相幹的,如果不是因為我要去寒山寺,身上不能沾上血腥味,我早就殺了你們。”最後兩句咬牙切齒,像是警告,她的脾氣反複無常,他們離得越遠越好。
“無憂姑娘想去寒山寺?”安靜了一會兒,“可我聽說,那裡一個僧人都沒有,廢棄很久了。”又安靜了一會兒,她便不說話了,和葉寒一塊兒在另一處歇下。
年無憂聽到他的氣息漸漸變沉,直到他已陷入熟睡,此時一個人影閃出門口,她便立即彈地而起,躍出門檻,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姐姐,你醒了。”葉寒似乎並不驚訝,還恬不知恥地叫她姐姐。
“誰是你姐姐,三更半夜的去哪兒?”年無憂見到她背上的箱子,有些不耐煩地揪住她的頭發教訓,“你腦袋子都用來長毛了,還不死心。”
“姐姐誤會了。”葉寒把頭發從她手裡拿出來,“他是朝廷中人,透過我找到了師傅他們的老巢,將官兵引進來,把我們一網打盡,師傅就是那時候被抓的,而我裝成被拐帶的姑娘逃了出來。”
“她騙了你,你還喜歡他!”
“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是喜歡他之後才知道他騙了我。”葉寒聳聳肩,“那時候我也沒死心,可是當我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我就已經知道他不會再拉找我。可是人活著總要有目標,我什麼都沒有,只能把他當成我的目標,鎖著揹著這個空箱子走過了大好歲月,可是我不後悔,甚至有些慶幸,因為這樣我才遇到了阿倫。”
“果真是騙中高手,”年無憂眼睛一亮,“你早就移情別戀了,竟還吊著他跟著天南地北地轉。”
葉寒頷首一笑,五年時間,她仍舊是一個闖天闖地的小混混,而他卻已經從一個遊手好閑的富家公子蛻變成了一個江湖劍客。他為她所做的,她看在眼裡,銘感於心,只是不說而已。她已經習慣你追我逐,不願再停下來。
“我算過我們的姻緣。”葉寒低了低頭。
看樣子不是很好,年無憂問道:“是什麼?”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是官門中人世家公子,我與他並非同道中人,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你算的很準嗎?”
葉寒不好意思地笑笑:“根據以前的經驗,十次有九次是不準的。”
“那你怕什麼?”
“就怕這是那十分之一。”她再怎麼闖蕩,也是個膽小細膩的女孩兒,但年無憂卻不是這樣的,別說十分之一,就算萬分之一,她也要傾力一搏,對師兄便是如此。
“那你說說我的姻緣。”
葉寒歪著脖子,上下左右看了她一遍,透著古怪:“姐姐的姻緣似乎早就斷了,我算不出來,不過……”她又神秘地笑了笑,“我勸你不要去寒山寺,因為我算出那裡會起火。”
哼,既然十之有九是不準,那麼她便不會信。“姐姐,”她異常親暱地叫著,“我都幫你算了,你總得給些報酬意思意思。”
這丫頭人小鬼大,倒是會精打細算。
“我沒錢。”年無憂感覺著了道,心裡不爽。
“不是要錢。”葉寒笑著,把箱子上的鎖扣摳了下來,遞到她面前,“我這輩子是見不到他了,煩請你幫我交給他。”
年無憂垂眼一看,那鎖扣並沒無太過奇特之處,只是刻著一個花紋,年深日久地被磨平了,也看不出是什麼花。
“這是他一直想要的箱子,我是給不了他了,勞煩你把鎖扣交給他,也算是個念想。”
“誰啊?”
“我曾經喜歡過的人。”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你知道的。”葉寒垂頭,指了指她腰間的鈴鐺,“姐姐是宮裡來的吧,這原是他的東西,我認得。”
“你說的心上人是……”年無憂有些驚訝。
“以前的四阿哥,現在的皇上。”
真想不到,皇帝在當阿哥的時候,還有著一段風流韻事。生生騙了人家姑娘好些年,自然不敢拿出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