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需刷防腐漆。”
說完,店老闆將船錨放回屋中,並拎出漆桶與一把短柄木刷。
然後他再次踏上長街,與昨天一樣離去。
基拿左手拎著漆桶,右手持著木刷,彎腰鑽進走廊下,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給木板刷漆。
幸好潮水退去,只到膝蓋,若與昨天一樣的話,他定要被淹死。
剛刷不久,上方有了動靜。
先是一聲問候:“普普洛西多在嗎?!”
見沒人回答,來者有點焦躁:“海員店為什麼沒有海員?!人吶?!”
客人?
基拿下意識直腰,結果腦袋撞在木板上,疼的哎喲一聲。
上面那人聽見動靜,笑罵聲真蠢,然後故意跺腳,踩的木板嘭嘭作響。
基拿的耳朵頓時遭殃,氣憤中退了出來,去看究竟是誰那麼沒教養。
走廊上站著位胖子。
頭型像個西瓜,脖上一圈圈的肥肉,可以把飛落其上的蒼蠅夾死。
他身上的衣服類似某種制服,紫色筆直的衣面上,掛著一個金屬圓章,十分醒目。
“我買沙蠶!你是海員嗎?!”
面對相當不禮貌的問詢,基拿本不願理會,但秉著不與低劣者見識的紳士風度,還是搖了搖頭。
嘁。
胖子別過臉,目光停在窗臺下的木質魚鉤。
他的眼睛閃出光亮,像發現了什麼寶貝。
兩步走過去,將魚鉤拿在手中細細端詳。
儘管基拿認定,那是店老闆普普洛西多的物品,可不知為何,當它落在別人手中時,內心十分不舒服。
“這個是從哪來的?”
對方問。
“不知道。”基拿實話實說。
“哼,早知道有它,我還考什麼海員證……”
胖子在自言自語。
海員證這個詞,應該是第一次被基拿聽到。
可奇怪的是,他腦中竟不自覺出現一段記憶。
彷彿不告而別的普普洛西多,在帶自己去晨練前,也說過要考海員證的話。
記憶開始混淆,時間交錯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