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蜥蜴糞便與茛菪葉做成的香,被點燃後冒出淡淡青煙。
阿帕婭拿著它,來在謝塔爾躺著的病床前,將其插放在他濃密的花白頭髮中。
原本筆直上升的青煙,在這時劇烈的抖了下,隨後盤旋在謝塔爾的臉部,動盪中,不斷拼出各種令人瞠目的詭異畫面。
就比如基拿發現它組成了一幅畫。
在一個由十餘根石柱撐起的大殿前,有個手持魚叉的龐大黑影,正用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瞪著什麼。
阿帕婭從自己的酷愛收藏櫃裡,拿出兩個罐子。
一個盛的牛蛙眼,另一個是老鼠肝臟。
她先是拿出只牛蛙眼睛,吞入口中,接著開始吟誦古老的巫術語言。
這種語言可以追溯至上百世紀前,在那個各類宗教信仰異常繁盛的時期,它曾紅極一時,被諸多人所學習。
而後來,在一次名為‘血腥之錘’的清洗運動中,信奉烏爾之神的凱伊教,將此語言列為喚醒惡魔的蘇魂曲,為此大肆捕殺。
直至九十世紀前,凱伊教漸漸成為大陸第一教派,為使自身對得起愛與和善的信條,它停止了長達近十個世紀的血腥之錘運動。
基於此,巫師們才得以走出藏身之處,出現在大眾面前。
阿帕婭越念越快,在最後,她抓把老鼠肝臟扔到謝塔爾的身上。
此次占卜,已算是完成了。
“一、二……六。”她數數肝臟數量,接著轉身告訴傑爾夫:“黑薔魚會在距岸灘六十海里外出現,但具體哪個方向,我無法確定。
你若執意要去,便可將岸灘視為圓心,然後駕船在六十海里外,以扇形航線進行搜尋。
但要切記,一定要趕在三天之內,把黑薔魚帶回來。”
傑爾夫大力點下頭,接著正了正戴著的帽子,轉身從大門出去。
其餘三名水手紛紛衝阿帕婭致謝,看那臉上綻開的笑容,似乎是覺得此次尋魚之行不算什麼。
“只有短短的六十海里而已,以帆船每小時七海里的航速,至多八個多小時就可到達。黑薔魚在陰雨天氣,會上浮至海面,它身上發出的熒光,便是隔著十海里,也看得到!真是幫大忙了,海婆大人,謝塔爾這個好人,總算能活下去!”
望著水手們臉上的輕鬆,阿帕婭卻毫不客氣的潑起冷水:“別高興太早!這次的風暴非同小可,鬼知道到時候,那片海會變成什麼樣子!”
三名水手致謝離開,並塞了一些銀幣給尤利,託他好好照顧下謝塔爾,接著便匆匆趕去岸灘。
基拿也追了上去。
岸灘處,傑爾夫正解開皮艇的繩子,見基拿與水手們一起出現,他顯得很意外。
“你是來給我送行的?哈,不必擔心,我曾與爺爺航行至幾百海里外,區區六十海里的距離,對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再說,還有他們與我一起去呢。”
望著陰沉天空下,起伏不定宛若墨色的大海,基拿抿了抿嘴,接著告訴他:“我不是來送行的,而是要跟著一起去。”
“你……這不是遊玩!”傑爾夫嚴肅拒絕:“想出海的話,還是等天氣好轉以後吧!”
基拿道:“你不是說,敢於和大海較量的人,才算是真的男子漢嗎?溫順的海有什麼意思,要較量,就要與最兇險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