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驚得附近螞蚱、老鼠亂竄。
扁平蛇頭在空中炸開花。
沒了腦袋的身軀,倒在基拿身前,比水還要冷的血,從腔子中溢位,滴滴落入渠中。
手中憑空出現的巨大銀色左輪,正從槍管裡冒著些微硝煙。
望著它,基拿嘆口氣,甩著槍身晃了晃,後者立刻化作青煙,消失於無形。
將長蛇屍抗上肩,數數水桶中蟾蜍的數量,他開始往回走。
好吧、好吧……
看來自己,永遠算不上一名合格的魔法師了。
這個想法讓基拿很苦惱,心情也愈發低落,直到回到鎮上,發現那些喜歡談論別人的婦人們,盯著蛇屍的眼神中夾雜許多恐懼,他的心情才稍稍好些。
舅舅回來了。
喝的爛醉,身上沾滿豬糞。
送他回來的人解釋,說是從自家豬圈裡發現的,也不知他在那兒待了多久,總之沒悶死在豬糞裡,算是件好事。
“基拿,來,搭把手,把他弄進我的鍋裡。”
舅母口中的鍋,指的正是她用來煉魔藥的黑鐵缸。
此時鍋底下正燒著炭火,鍋裡被燒滾沸不斷冒泡的粘稠液體,像一大灘綠鼻涕。
基拿看著舅母,沒點頭,那眼神似乎是在確認。
阿帕婭將圍裙解下,大致擦了擦尤利身上附著的豬糞,開口解釋:“廢物也有廢物的利用價值,不是嗎?”
基拿掃眼靠牆櫃子底下,擺著的一排骷髏頭,以及牆壁架子上,被不知名液體泡著的諸多器官,抿嘴不發一言。
而後兩人合力,拖著體重與豬一樣沉,模樣與死豬無二的醉漢,搖搖晃晃去了爐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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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搬抬頭部的阿帕婭,似是在尤利的頭髮中,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一雙漂亮的藍色眸子隱隱發出光亮。
接著她示意基拿將其放下,而後迅速找來個小鑷子。
舅舅的頭髮裡,有不少蝨子,以及蠕動的蚰蜒。
舅母將它們一一捏出,並跟寶貝似的放在個玻璃罐中。
基拿很難相信,拯救舅舅生命的東西,竟會是這些令人噁心的玩意。
“看吧,你舅舅也並非全無用處。”
晃著手中的玻璃罐,阿帕婭笑著說了一句。
基拿很想問問,她究竟要用這些東西來做什麼,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女巫做的事,永遠不要去打聽。
這是偉大的大陸史學家弗朗戈的金句名言,與好奇心會害死貓一樣被人熟知。
基拿的房間被安排在閣樓。
那裡除了塵土有些多外,竟是一點蜘蛛網,一粒老鼠屎也沒有。
顯然對它們而言,這間房子是絕不能踏足的禁地,而且這個意識很可能被深深刻入基因中,幾代,甚至幾代以後,都會牢牢謹記並遵守。
趕車人直到傍晚時分,才將行李送來。
面對阿帕婭共進晚餐的盛情邀請,趕車人看了看被剁成幾節的花綠蛇屍,立馬繃起臉,十分肯定的說自己不餓,然後飛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