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隨著那人的牽引朝前踏了一步，他伸出手，想要撥去籠罩在對方身上的迷霧。
然而，在指尖觸及的剎那，那人的身影竟像鏡花水月般從眼前消失殆盡。他愣了愣，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抓住散落的餘溫，卻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一個由遠及近的紅黑色人影抱住了大腿。
他一臉懵逼地低下頭。
下一秒，那個見鬼的玩意兒就扯著嗓子嚎了起來:“清醒一點，他想泡你啊，哈尼！！”
“……”
所以為什麼他的夢裡還會出現這樣的東西，搞笑嗎？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想殺過一個人。”幾乎是被嚇醒。喬伊斯從被子裡睜開眼，這麼喃喃自語道。
他耳朵裡似乎還能聽到死侍呼天搶撕心裂肺的哀嚎，腦子也全是對方欠打的臉，簡直跟被洗腦了一樣，連九頭蛇的燙頭機估計都沒這麼好使。喬伊斯帶著滿身怨氣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來，看了眼窗戶玻璃上自己重得像是烏雲的黑眼圈，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把那個倒黴室友掐死。
不過，當他在屋裡轉了好幾圈之後，他卻沒逮到人。好像對方又出去不知道上哪兒去浪了，只在桌上留下一張畫著笑臉的紙條，其他的一根頭發都沒見。
“他是不是知道我夢見了什麼，所以提前跑了？”
蹲下身，喬伊斯對著窩在沙發上打盹地貓咪愛麗絲小聲說道。而對方只是興致缺缺地抬頭看他一眼，隨即又躺了回去，尾巴有一搭沒一搭拍著他的手背，露出一排有點嚇人的尖利牙齒。
“喵。”它這麼回答了句。
“我想殺人。”
在噩夢、晨起、低血糖的三重影響下臉色已經接近喪心病狂。喬伊斯帶著身後幾乎實質化的黑氣在沙發上坐下，四處看了圈昨天被搞得雞飛狗跳的客廳，想到等會兒還要收拾，氣壓明顯更低了。
一人一貓就這樣沉默了會兒。直到某一刻，他們同時捕捉到了一陣機械運作的嗡鳴聲響起，呼嘯而來的風聲拍打在牆面上，在空氣裡留下一連串透明的波紋。
貓咪愛麗絲猛得抬起頭。而喬伊斯眼都沒眨一下，從沙發底下撈出一把16，對著窗戶就是一梭子突突了過去。
“砰砰砰——”
子彈出膛的悶響夾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屋內異常清晰。在打光了一匣子彈後，喬伊斯終於動了動脖子，扭頭看向槍口指著的方向，用最兇狠的眼神瞪了過去。
大白天爬別人的窗戶，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等等。
“怎麼是你？”
看著穿著紅金戰甲停在半空，維持著敲窗姿勢目瞪狗呆的鋼鐵俠，喬伊斯詫異問道。
“……呃，那個，我來精準扶貧？”
大老遠飛過來，還沒挺穩就被人來了一梭子，託尼滿臉懵逼，有點結結巴巴地回答:
“昨天你們什麼沒說就把我拋棄了。星期五花了點時間查到你們的落腳點，我準備過來打聲招呼。”
“招呼什麼？”喬伊斯危險地眯起眼。
“我買下了這棟樓。”總裁爸爸如實開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房東了。”
“……什麼時候？”
“呃，十秒鐘前？”
“……”
那他還能說什麼？
朝天花板翻個白眼。喬伊斯重新舉起還在冒煙的槍口，再一次堅決而冷靜地扣下了扳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