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凝著眉,顯出了幾分不贊同的神色。
“夫人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留一個人下來告訴他。只是如今日色已經深了,靜柯寺旁的山林中野獸出沒,並不安全,夫人還是先同我們進靜柯寺吧。”
衛瑩微微蹙眉,她雖是不願給他們平添麻煩,卻也還是覺得與他們一群素不相識之人離開有些不好。
畢竟比起驀然來到她面前的軍士,她私心裡還是更信任那把她們救下的瞿鋌然。
只是,這令牌上的花紋也不是偽造……
畢竟在那人離開之後,她曾經日夜翻記著那人給她留下的一切書信,也包括那枚她摩挲了許久,每一痕每一彎都記在心中的令牌。
就在她舉棋不定之時,陡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冷喝。
“你們這群賊人,守在我的馬車旁做什麼?!”
“夫人,你沒事吧?!”
聽著瞿鋌然焦急的呼喚,衛瑩連忙掀開車簾說道:“我沒事,他們也是與付峻熟識之人派來尋我的。”
瞿鋌然目光中的殺意在看到女子平安無事的面容後陡然消減了下來。
衛瑩對著防備瞿鋌然靠近的兵士們出聲喊道:“他就是護送我到此處之人,讓他進來吧。”
為首的那位軍士皺著眉,手一揚,卻是讓幾位防衛著拿著兵器計程車卒收起兵刃來。
瞿鋌然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他們,跳上馬車之後,卻是要直接掀開車簾入內,卻在看到側面一道直直插入的寒光時馬上退開。
那名沉默著守衛在衛瑩身旁計程車卒用兵刃堵著車門,沉默無言地看著他,卻是擺出一副不準許瞿鋌然入內的樣子。
瞿鋌然心頭火陡然蹭起三分,就在他想要動手殺了那擋路之人時,卻聽見車廂中女子柔和的呼吸之聲時,不由收起了自己的殺意。
這裡畢竟是離夫人太近,他也怕在這裡動手,會傷到了夫人。
“怎麼了?”
感覺到車廂外的異動,衛瑩不禁有些訝異,在她想要掀開車簾一探究竟之時,卻聽到兩道喊聲分別響起。
“夫人別過來!”
“夫人離遠些!”
衛瑩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無措地停在車簾另一邊。
“我怕這個賊子傷了夫人!”
“我覺得這些人不安好心!”
同樣是兩道幾乎大意彷彿的話語同時說出。
車簾外地兩人互相警惕著對方,臉色都不由地有些難看。
車廂之中,衛瑩斟酌再三,方才緩緩說道。
“瞿侍衛是付將軍的舊部,也是我信得過的人,那些軍士是三皇子門下之人,三皇子據說也是與付峻相識,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提防對方。”
這句話固然柔和明理,然而話中的親疏遠近還是一聽便能立刻聽出來。
瞿鋌然冷哼一聲,卻是直接站住腳,他也不願意讓少女為難,只是還是有些警惕地說道。
“我在付將軍部下的時候,可沒聽到付將軍提過什麼三皇子,夫人還是小心點為好。”
衛瑩自然是把他的這番話聽進去了,她柔和應下。
軍士冰冷開口,沒有什麼感情地說道:“那便請夫人和我們走吧,靜柯寺中的禪房已經打理好了。”
聽了他這話,瞿鋌然方才顯出些許訝然,他也沒想到這群人竟然真知道大將軍為夫人留下的禪房。
瞿鋌然面上的敵視之意收起了三分,警惕之意卻是絲毫未減,他有意地說給軍士聽一般地說道。
“我也從方丈那裡打聽到禪房的位置了,夫人,我護送您前去。”
衛瑩兩道聲音都應了下來,她轉身,望著熟睡的眉煙時卻不免有些為難,但也不得不伏在眉煙耳旁,輕聲叫道。
“眉煙,眉煙,先醒醒,我們到了禪房再睡。”
眉煙皺著眉,有幾分困頓地睜開眼,最後還是在衛瑩解釋清楚了她們要去之地後,被她護著小心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