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這個人,真是鼠目寸光。”顧堯冷笑,點了根煙,幽幽道,“我給他大好的前途他不要,非著眼於眼前那一小塊天地。井底之蛙。”
她嘆道:“他可能,只是恨我而已。”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去年,為什麼跟喬思翰聯系過,還那麼頻繁?”顧堯道出一直盤旋在心底的疑惑,“你跟小讓的事馬上回來就辦了,我希望把這些都搞清楚。”
“其實也沒什麼。”她老實說,“就是三月份那個電影節的事情,他一直有跟我商量。其實一直在利用我而已,那部涉嫌買賣獎項的電影是我三年前拍的一部商業爛片。哦對了,我離開天辰後第一次碰見他是在電影院,《蘇州河》上映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喬思翰早就盯上你了。”
“是。”她複又嘆息,“從那個時候應該就是,怪我太單純了,那時候急於複出,對他沒有戒備。”
“那他那個私生子?你見過嗎?”
“見過。”她苦笑一聲,“想來也是被利用了吧。我去日本的時候,他故意讓他助理把孩子放到我車上,拍了照片傳出去——畢竟那個時候,喬思翰因為天辰運作一事已經深陷醜聞,想借由我引開輿論導向。”
她越說越覺得苦澀。
到頭來想一想,大多數的人都在利用她。
喬思翰是,何簡晞是,顧堯也是。
顧堯謂嘆一聲:“你說的這件事我想到了。我前幾天見到喬思翰了。”
“你見到他了?”
“當場抓獲。”顧堯哂笑,頗為得意,“喬思淼說他去國外的事情都是假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上,喬思淼還在給他擦屁股。他就在s市內,前幾天剛去一個公館玩兒了,正好,我運氣好,碰著了。”
顧堯繼續說:“說來也可笑。祁晏把他給賣了,喬思翰也賣了祁晏。我說要封殺祁晏,他立馬和盤托出。”
真是個善於權謀的男人啊。
她感嘆,笑道:“狗咬狗吧?”
“——差不多吧。”
“喬思淼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顧堯斬釘截鐵:“打官司。”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顧堯做的還不夠絕。
對於喬思翰這種爛人,不這樣治本,遲早他還會捲土重來。
顧堯忽地輕了很多,說,“對不起。”
她神色閃了閃,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顧堯嘆氣:“我一開始利用了你,很抱歉。這次的事故我也有責任。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你真的有什麼不測,我可能和我弟弟……他可能要恨我一輩子了。”
她沉沉靠在他懷裡,萬分疲憊。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告一段落,聽到顧堯跟自己道歉,很不真切。
他感受到她的溫度,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與她十指相扣,不由地握得更緊了些。
她輕聲說:“我不會恨你的,他也是。”
她其實更想說,謝謝你讓我們相遇。
如果不是你,我沒法遇見這麼好的顧宗讓。
顧堯寬慰地笑笑,也不大會面對這樣的溫情時刻,轉而道:“那你,你跟你姐姐呢?”
她想起姐姐何簡晞前幾天發來了慰問的資訊,也打了電話,姐妹倆自《橡皮》選角事件後許久沒聯系,卻也默契地沒有寒暄。
可她知道,她們之間永遠存在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也許,顧宗讓和顧堯之間也存在這樣的隔閡,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姐姐之間的這層堅冰,什麼時候能夠融化。
重新將兩顆心包裹在一起。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