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媒體,她和顧宗讓一直留在西南。
酒店地處風景區,周圍都是村鎮,萬事多有不便。今天一早,莊丹來接她,替她聯絡好港城的大醫院,要帶她做一次全身檢查。
港城離西南一百公裡左右,是座較為發達的城市。正處在夏末時分,氣候適宜,不冷不熱,很適合療養。
一百公裡左右的路程並不遠,她因前幾天的意外驚嚇過度,這幾天一直嗜睡。
可睡一會兒就會做噩夢。他知道了,把她擁在懷裡,免她顛簸,靠在他身上沉沉地睡著。
又是個夢。
夢裡是濃重的夜,她背後忽然出現一雙手,將她推入黑漆漆的洞xue,天旋地轉。
她以為自己又一次要跌入冰冷的泥濘中,下沉到最底,卻觸及到一片堅實的柔軟。
像極了他的胸膛。
他說:“沒事了,沒事,你別怕。我在這裡。”
身下忽地一顛,她醒了。
臉上冰冰涼涼,她伸手胡亂抹了一把,抬起頭來,他注視著她,眉宇溫柔。
觸及到她臉頰上的濕熱,落在自己手心裡,很快變成了一抔冰涼,他心疼地擁緊她,“做噩夢了?”
她搖頭,雙手環住他腰:“不是噩夢。”
夢裡有他,怎麼會是噩夢?
莊丹在前面開車,說:“剛才急拐彎,剎得太猛了。”
“還有多久到?”
“二十公裡左右,很快了。”
外面的天空晚霞黯淡,自昏黃的天邊泛起抹艱澀的煙灰色,昭示著黑夜即臨。
好像又一次跌入那個可怕的洞裡,跌入無邊黑夜,她不自覺將他抱得緊了些,頭埋在他胸膛,聽他心跳律動,安心了很多。
“我訂了家適合療養的景觀酒店,一會兒回去你先吃個飯,睡一覺,明天我來接你去做檢查。”莊丹說,“酒店離醫院挺近的。如果傷到哪裡了,過陣子可能還要複檢。也方便。”
她沒作聲,算是默許。
他的手覆在她發上,小心而輕柔地揉了揉:“哪裡還痛?”
“腰疼。”她聲音委屈。
“沒事兒,明天就去做檢查。你還能走,能動,說明腰椎脊椎都沒什麼事,可能就是扭傷了。”
她輕聲應了應,轉頭看向窗外。
從漆黑一片的曠野逐漸能看到遠處的霓虹燈火,預示著城市將近。
像是嵌在夜空中的星辰。
一盞明月,一片星河燦爛。
她輕輕吐氣,忽然說:“跟我結婚吧。”
。
溫菱和孟驤約在晚上七點見面。
她本不想來,奈不過他軟磨硬泡,但是想來想去,也有了勇氣,想把事情一次性說明白,也算是對彼此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