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朱銘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得停不下來,又是想笑,又十分憐憫自家上校。
就這麼死憋著也不是辦法,只好一路按著喇叭超了好幾輛車,把後面江亦默他們的車甩開了老遠。
老老實實跟在後面的江亦默皺了皺眉,忽然發現朱銘的車屁股已經快要消失在視線裡了。
潘俊辰嘿了一聲,“怎麼突然開始飆車了?半路看見有賊啊?”
眾人到達吃飯地點時,只見江淩苑規規矩矩地坐在左少淵身邊,逐漸平複下來的呼吸看不出什麼異常,除了嘴唇好像有點紅腫得不正常之外。
朱銘一臉生無可戀,從頭到腳都洋溢著被狗糧塞滿的充實感,看著眼前的一桌子菜根本剩不下太多胃口。
“淩苑。”
白霜親自帶著南隨和北意,身後江亦默、潘俊辰、夕照、雷格,在之前還特意打了電話給江沉,這會兒也都來了。
各自落座,場面如同家宴無異。
江淩苑招呼著白霜坐到邊上,自己和左少淵中間則夾著兩個三歲小娃娃,“媽,你先坐。”
“好好。”白霜面上是遮不住的喜色,彷彿今天是什麼大日子似的,不過她平日見了江淩苑也是一副看見親生女兒的慈愛模樣,倒也挺正常。
對面,夕照的神色雖然也帶著笑,但始終帶著些複雜,見眾人喜笑顏開著自然不多說。
江沉率先開口,陽光俊朗的臉上笑得咧開了,朝江淩苑抬手就是一杯酒,“姐!我敬你一杯!恭喜你!”
前面那句‘敬你一杯’她能理解,可後面的……
江淩苑一愣,面無異色地笑著接了,一飲而盡,“多謝小沉。”
“恭喜你,淩。”
雷格的火紅頭發換了顏色,因為最近拍廣告的原因染成了栗色,整個人顯得成熟內斂了幾分,尤其是這張與艾爾相似的臉,英氣逼人。
一抬手一碰杯,又喝了。
來來回回一圈下來喝得差不多了,她還是沒搞明白恭喜什麼。
北意見此扯了扯她的衣袖,軟糯糯的語調響起:
“媽咪,爸爸說只要我和哥哥聽話就可以給你們當花童呢,我們可好長時間沒調皮搗蛋了。”
“你們也知道以前是調皮搗蛋的呀?”下意識地逗弄了小娃娃一句,江淩苑猛地反應過來,“花、花童?”
早上被她拋在了腦後的那條新聞忽然冒了出來,兩條特大新聞的其中一條是:左家太子爺即將和江家大小姐舉行婚禮。
江淩苑整個人風中淩亂,十分歉疚地轉眼看向左少淵,內疚中又夾了幾分後知後覺的驚喜,一時間神情瞬息萬變,好不精彩。
敢情,這男人一路上說的就是這個啊?她一整天因為梅欽的事情上下忙活,轉眼就沒記得住,怪不得呢……
南隨抬眼,莫名其妙地瞅了眼自家媽咪,“媽咪這樣,是不是傳說中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赤橙黃綠青藍紫,逐一掠過。
江淩苑勉強收起複雜的情緒,換上了稍微正常一點的神情,朝左少淵靠了靠低聲道:
“你怎麼不早提醒我一下呢?要是媽知道我把這事兒都忘記了,可怎麼好?”
男人悠然自得,目光晦暗地瞥過她的紅唇,嘴角微微一勾,不答話。
“咱們婚禮你定在哪一天啊?我還不知道,你先跟我說一下!”等下要是這一桌子人問起來,那才叫一個措手不及。
“你就說都聽我做主,就好了,媳婦兒。”
“那好,沒問題!”
這鬆了口氣似的三個字說完,左少淵嘴角的弧度加大,眼底暗光一閃而過。
一旁的朱銘幾乎能預見到,少奶奶會用怎樣的步伐走進自家上校的套路,不由得搖了搖頭。
“怎麼突然就要舉行婚禮了呢?之前也沒聽你們提過呀,淩苑?”白霜率先發問,隨後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