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轉眼,看著衣著整齊的男人。
“沒力氣。”還是那三個字,男人又狠狠地咳嗽了一陣,搭在她肩上的手臂無力地垂落到了一邊。
現在看去,身邊的人手腳虛軟,連手指都無力地彎曲著,這是已經渾身失力的表現。
以江淩苑的專業角度來看,照正常人的體質如果落得左少淵這樣的狀況,能保持目前的樣子都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男人話裡和眼裡的意思也非常明顯,只差沒有直白地告訴她:麻煩幫我脫一下。
“那你先坐好。”眼下也不是鬧什麼男女有別的時候,她非常坦然地想了想,將左少淵扶著坐到浴缸邊。
白瓷浴缸中升騰著嫋嫋熱氣,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順著氣味飄出,彌漫在整個浴室裡。
江淩苑幹脆利落地扒了左少淵的上衣,露出那精壯的胸膛,等到視線下移時,不由得耳根子一陣發熱。
偏偏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目光雖然過於熾熱了些,但眼底神情卻認認真真幹幹淨淨,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到其他。
“你能不能……”能不能自己脫?
她作為一個醫生還要幫病人脫衣服洗澡,這種事根本不符合常理好嗎?最重要的是,這副完美的身體落在眼裡,她會控制不住想要上下其手,這才是最尷尬的。
左少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虛弱地問:“怎麼了?”
“這個……男女授受不親吶,這褲子左上校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不用勉強,總也不缺這一天時間。”
這麼一說倒好像是她太過扭捏了,江淩苑幹巴巴地嚥下一口唾沫,死死地將頭偏向一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褲子扒了下來。
一番動作下來,兩個人都累得夠嗆。
浴室中熱氣繚繞,左少淵悄無聲息地揚眉,盯著那轉身倉皇出了門的身影,眼中泛起滿滿的笑意。
在山上一連呆了十來天,她的調理方法雖不見太大成效,但至少後面幾天終於避免了‘沒力氣’的狀況發生。
在山上閑來無事,江淩苑把江遇秦留下的東西梳理了一下,逐漸開始接手江家的事務。
左少淵的身體略微有了一點好轉,可卻沒有讓人看到能夠痊癒的希望。
她一面在山上著手處理江家生意上的事情,一面開始重新制定對左少淵的治療方案。
“淩苑。”白姨拎著一個盒子進門遞給江淩苑。
“白姨,這是?”
“這是我給南南和小意設計的幾套衣物,許久沒見他們了,還挺想念的。”
“謝謝白姨。”
“不要這麼客氣。”
白姨慈愛地拍了拍江淩苑的肩,語氣不無感慨,“這些天能看出來,少淵對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了,他終於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我這個做……長輩的心裡特別高興。”
左少淵早已將他和白姨的關系告訴了她,但白姨卻是不知道的,所以硬生生把‘母親’兩個字換成了不輕不重的長輩。
很難想象,一個女人是如何做到離開自己的親生兒子,這麼多年來任由他口口聲聲叫別人母親,以一個外人的身份遠居在山上。
江淩苑忽然有些惻隱之心,也有些佩服眼前的女人。
“少淵從來沒有帶誰來過我這裡,你是他第一個帶過來的女孩子,那時你還是蘭家的少夫人,這個我知道一點。”
“您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治癒左上校的病,並沒有其他想法……”她猶豫著,半是坦白半是安撫地道。
看丹詩琴的反應就能看出幾分了,任憑哪一個母親,大概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帶一個已婚有娃的女人進門吧?
“傻孩子,我倒是巴不得你有點其他想法呢!”見她面帶尷尬,白姨神色黯然了一下,“我相信,少淵也是這麼想的。”
江淩苑抿了抿唇,自認說不出什麼‘左上校是堂堂京雲太子爺,我自知身份雲泥之別無法高攀’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