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願。”好一個艾爾,果然不愧是最瞭解她的人。
到頭來,真真讓她毫無辦法!
“你終究還是我的,我會一直等。”
艾爾決絕的眸子倒映出她神色莫辨的面容,“直到你徹底放棄夜刃的那一天。”
那個西歐僱傭兵王已經銷聲匿跡了許久,久到很多人快要忘記了他的存在,他的目的,算是間接達到了。
徹底放棄?
江淩苑蹙眉,腦海中想起左少淵那張滿是深情的臉時,心忽然揪在了一塊。
四年後再次相遇,那個男人還是成了她心中舉足輕重的存在……無論他是夜刃、抑或是左少淵。
可她親手從他的腦海裡抹除了關於自己的記憶,他不是她,沒有能夠強行解開精神禁制的能力,失去的……只會永遠失去。
自從逐漸恢複記憶以來,讓她每每望著那雙眸子時,心底除了愧疚只剩下心疼。
房中一時間悄無聲息,片刻後,門外輕微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逐漸走遠,直至徹底消失。
……
左家老宅
田峰正守在左少淵的床邊,一旁的朱銘急得整個人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上校的身體眼看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一身的舊傷發作起來沒完沒了的,可怎麼辦啊?”
“安靜點。”抬眼盯著手中的細小針管,田峰緊皺的眉峰也不見半點松動。
“你說上校這當年得受了多重的傷,才能落下這滿身舊疾?”
多重?
田峰盯著針筒的目光忽然飄遠,似乎在細細回想。
“難道要一直這樣依靠注射來保持健康嗎?如果停掉這樣的定期注射會怎麼樣?”
“他的身體會迅速枯竭。”這具身體,大大小小的內外傷不計其數,這麼些年都是以藥物維持過來的。
所有人眼中身份高不可攀的左家太子爺,其實也並不比常人幸運多少,甚至,常人反倒比他幸福得多。
所有人只知道他含著金湯匙長大,從小是左老爺子放在心頭的寶貝孫子,京雲城中萬千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
不知道的是,這樣一個萬人仰慕的太子爺究竟踏過多少生死邊緣,闖過多少腥風血雨。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田峰緩緩地撥出一口氣,將最後一條針管內的液體推入左少淵的體內,不置可否地蹦出兩個字:
“有啊。”
“什麼辦法?”
“換一具身體。”
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沒有多少認真的成分,聽得原本滿是希冀的朱銘一皺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換一具身體,不就是直接死了回孃胎重造嗎?好好的咒自家上校去死,虧他敢說!
“現在這樣慢慢調養就是最好的辦法,其他的你就別想多了,也別報太多不可達到的期望,我就只有這點本事。”
朱銘徹底想翻白眼,磨了磨牙恨恨道:
“……天天就知道拿個針管到處戳,要你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