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暴風雪仍然在肆虐,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眾人已經移動到通道最裡面的拐角處,風吹不到這裡來。然而,沒有外患,卻又近憂。張保慶和楊燁,發起了高燒。
楊燁之前在兵馬俑那裡發現機關之後,隨即被落石集中胳膊,又被傾倒的兵馬俑用鐵劍刮傷並撞到腳腕。鐵劍本身便生漫鐵鏽,極易引發感染,之後雙腳泡了水,楊燁能感覺到有些暈眩,但是為了不拖大家的後腿,一直挺著沒有表露出難受的深色。現在最終還是挺不住了,高燒不退,躺在地上,神志也有些不清醒。
張保慶與楊燁情況差不多,也是之前右腿被兵俑砸到後,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又浸了水,有些發燒,但是他只有腦子有些暈眩,並沒有神志不清,對比楊燁來說,還是好很多的。
“楊燁的情況太嚴重,鐵鏽感染,又被湖裡的水汙染過,怕是破傷風了。”商雪榕很自責,她明明已經很小心地觀察楊燁的情況了,卻還是沒能及時發現他高熱的情況。
“破傷風?嚴重嗎?會不會出人命啊!”鷹屯的人很少生病,尤其二鼻子從小身強力壯,對破傷風之類的病一無所知。
“他現在已經發熱很嚴重了,如果一直得不到治療的話,容易引起肺部病變。”商雪榕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帶著自己體溫的那一面罩在楊燁身上,焦急地說:“以目前鷹屯的醫療水平來說,也是有可能會死亡的。”
“那張保慶呢?”菜瓜緊張地看向商雪榕。
“那小子目前沒有楊燁嚴重,但是也不好說。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
大約半小時後,張保慶也覺得撐不住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銅豌豆,不只在意志上,更在體魄上。他從小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很少生病,生了病也不吃藥,自己熬幾天鐵定就好了。可是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他竟然發燒了,並且燒得越來越重。他感覺自己腦子已經不太夠用了,暈眩的感覺直逼向雙眼。
菜瓜一直看著張保慶,他頭已經歪下去了,額頭燙得驚人。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能這麼等著,等一夜的話,且不說張保慶和楊隊長會不會沒命,但他們一定會留下病根兒的。”菜瓜的態度很堅決。“我出去找救援。二鼻子你和雪榕姐照顧他們兩個。”
商雪榕嚇了一跳,她一把拉住菜瓜:“菜瓜,你冷靜點,現在外頭暴風雪正急,你出去會沒命的!”
“雪榕姐,我從小就在雪原長大,如果現在有人能順利出去的話,也就只有我了。”
“不行,要去必須帶我一起去!”二鼻子一向是義字當頭的,更何況他不能讓他姐隻身涉險。“而且,姐你也知道的,像這種大風雪天氣,一個人是送死,兩個人一起走就有希望走下去。”
菜瓜看向態度堅決的二鼻子,又看了看神志不清的楊燁和二鼻子,艱難地點了點頭。二鼻子說的沒錯,這種天氣,一個人是送死,只有兩個人一起,才有可能走出去。
二人走之前,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火石、繃帶,都留給了商雪榕,自己身上只帶著一把匕首。他們都不知道走出這扇門後,會發生什麼事,雖然心中很忐忑,但是這件事一定要做。菜瓜回過頭看了看還在昏睡中的張保慶,便扭頭向門口走,又忽然停住腳步,回身奔到張保慶身邊,從腰間的夾層裡,摸出一根紅線。
這是給奶奶送葬之後,自己去鄰村的廟裡,給張保慶求來的護身符。她輕輕將紅繩系在他的左手腕上,紅繩掩住了手腕上細細的傷口,希望它保佑他平安。而她走出這扇門之後能不能再見,都看天意了。
她看了看門外的風雪,與二鼻子拉起手,義無返顧地走了出去。
其實她對商雪榕說謊了,她從來沒有在暴風雪的天氣裡,如此地深入雪山。冷風夾著雪花,像刀子一樣劃過她的臉。她把脖子上的毛皮圍脖解下來,給二鼻子圍上。然後把腰間圍的裙子解下來脫下來,做成圍肩。
雙腿深深地紮在雪地裡,上身被風吹得一步三晃,她現在十分慶幸二鼻子跟著自己出來了,否則一個人在暴風中走這條深深地雪路,一定是找死。
這種天氣中爬雪山,要比平時多花三倍以上的力氣和時間,所以,當他們在面目全非的山中十分困難地辨別出崩塌的老龍口時,已經在雪中連續行走了兩個小時了。找到老龍口,就找到回村的路了,而更令人開心的事,暴風雪,已經小了很多,並有停止的跡象了。
“姐!到了老龍口了,咱們再走一個小時,肯定能到村子裡了。”二鼻子的聲音順著風傳入菜瓜的耳朵裡。
菜瓜正要回答,忽然看到幾塊崩塌的巨大落石形成的空間之中,有東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