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對著那位光知道口出狂言恐身無幾分真功夫的侍衛長,仰頭閉目仍舊做著一手撫胸一手高舉珠子的恭敬狀況,“啊,海神,請您赦免此等愚昧之人的罪行吧,萬望動怒啊!!”
我口裡雖是這樣想的,心裡其實希望這位海神要是真的存在,那就趕緊地怒一怒,轉對這樣昧良心的人最好。
果然此舉,引得那位沒有半分勢氣只在言語上囂張跋扈的侍衛長,立即向後猛縮了步子,先前捉了我和雲滿的侍衛長,步履沉穩依然持劍在手穩固不動,護於王與王後之先悶聲不吭。
我演的如斯賣力,怎能無人與我契合,端看莫爾頓大祭司立即揮手揚杖,跟著閉目高呼,“佑我丹斯裡國民的海神,就請賜予多年受了蒙騙的國民們一顆時刻能夠分別善惡之心吧!!”
身側有些異常,我奪目而去,得見丹耶圖望我目光如冷芒寒刺,另我畏懼更甚的是鄒姜探向我的眼神終露陰邪竟有幾分不同尋常的興奮,
莫斯手中化出一劍,飛身疾馳率先朝丹耶圖刺去,
丹耶圖手持王劍下令,“默刑誅殺!”
悶聲不吭的默刑將軍立即緊隨拔劍而出,逆風用盡力度雙手握劍一勢劈之,持劍的莫斯身形一閃,繞身偏側而過,長發絲綢般舞於空中,隨之默刑手起刀落掀然飄飛了一束,
看的我心疼的直想沖上去把他即將零落在地的長發給承接在手,倒清楚莫斯的頭發被削了一束,還有許多束,畢生我只有一顆腦袋,被削了可就真沒了,
莫斯與默刑持劍交戰,默刑佔盡蠻力武技優勢,莫斯劍術超群自然不弱,確因此前持劍與人過招磨練機會甚少,如今一下子被實力不容小噓的默刑給纏上,肯定要花一些時辰找出弱項對其進行牽制。
“帷勒,去!給王擒了這個在此妖言惑眾的女子,定要將她碎屍萬段丟進無妄之城!”
凝思何為無妄之城,同時注意到丹耶圖口中命人下令要擒拿之人,就是自己,
我拔出短劍,露娜三人緊隨在後,竄出人群,四人背靠著背手握短刃,各自防備著不斷朝我們對抗逐湧上來的人,
丹耶圖不僅想做一個王,更傾向於做一個丹斯裡國民萬人敬仰的王,往往不值得尊重的人虛榮心最重,總在背地裡做著卑劣的事還想方設法的要得到虛榮上的滿足,為了不把事情鬧的更開更大,弄的自己最後在民心方面得不到滿足,持劍命一部分侍衛以在海神近前斬妖為由,逐漸遣散國民趕下高臺之巔……
國民不肯離去,惹惱丹耶圖漸漸露出本性,命令侍衛對人群開始進行揮鞭抽打,此舉非但未曾將民眾轟走,反倒遭受更多人的抵抗反感,當有一部分膽小懦弱的人夾雜其中驚慌倉皇的抱頭鼠竄,撞到了不少人,這導致人群一下子從剛剛不亂的次序變得亂成了四處窩轟,有的甚至被踩傷,有的人害怕想盡快逃串,有的人堅持要讓丹耶圖還願一個真相固執不走,人群因此徹底形成了一股嚴重流動不通的狀況……
莫爾頓持杖一揮袍袖,“鄒姜,丹耶圖皇室恩怨,與爾等無關,且讓他們自行離去……”
鄒姜不買賬持杖朝人群一揚,幾乎是一些正在私下裡驚恐逃串意志力薄弱之人被重新催眠,情緒亢奮起來高舉著雙手換成跪倒在地向著鄒姜激烈歡呼,
“天佑我王,天佑我王!!”
“國師!!國師!”
“殺了妖人!!
”殺了妖人!!”
“什麼時候莫爾頓也會憐憫起這些如同螻蟻一般生存無能之人了,若不是老糊塗了,不記得你曾經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去拿過這些螻蟻們做過犧牲?哦不,那不是犧牲,那分明是能為曾經的莫爾頓大祭司當做法杖下的祭祀而應該感到的殊榮,”
面對鄒姜的嘲諷,莫爾頓態度自若並不受其擺佈下套“我不憐憫這些人,跟你鄒姜比起來曾經我怎麼做過,如今都應該是無愧於他們的,”
“就這一個無愧!就能體現你和我有什麼區分?都是用人血來喂養你我修為之人,要不怎說你莫爾頓年事比我高,臉皮子比我厚呢,事情做都做了,如今撕破臉皮在所難免,你還偏要繼續去裝這清高……”
莫爾頓回首撇向正在朝著鄒姜歡呼朝拜的人群,仰頭再次抹了把白鬍須,“我裝清高,和你虛榮心相較,那自是比不了的。”
我今個算是領會到了法師與法師之間的那些二三事,原來這法師之間,不僅要會鬥法,還待會鬥嘴功,
鄒姜字字正對莫爾頓要害,莫爾頓總一副你隨便講我就不買你場的無所謂態度,
鄒姜眉目間的陰邪氣愈發重了……他持於手中的法杖頂端那個骷髏突然變得愈發猙獰,白骨之下隱隱透著股殷紅,像是正從底下緩緩湧上血氣要活過來了一樣,既連圍繞在下端的小骷髏也在不斷的扭曲掙紮……
有一部分人處於意識掙紮階段,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難以立穩腳跟因而不慎腳滑,從祭祀高臺之顛面朝東南方生生滾下了百丈之下呼嘯的海域,被捲入浪潮之中,悲劇未曾終止,越來越多的人在一片次序混亂的擁堵中,陸續從高臺被硬生生擠了下去,我和露娜對接了一個眼神,轉過身去,讓其三人防禦攻過來的侍衛,袒露了手臂上的珠子高舉對著亂成一團的人群再次宣言道,“我鐘愛的國民們啊,聆聽海神的旨意吧,請先行下殿速速避開禍亂啊,待奉海神旨意除去這裡真正擾亂清修的妖人,我代海神旨意,定會還你等一個明白真相啊!”
丹斯裡國民素來對海神深信不疑,先前因我編出的一個故事,且有成功藉助天時之功,這讓百姓信了我是受了海神差遣的使者,這才迅速從高臺之巔退往下殿,
奈何大肆人群的流動現場更為混亂,途中避無可避的不幸之人陸陸續續從側旁卡特蘭花叢石縫邊跌下被捲入咆哮的海域之中……
我們吃力抵禦身邊擁入的侍衛之餘,端看兩位祭司交法,法師修練向來藉助天時人和之勢,既連上空都被兩人互弄權杖給攪得風雲色變,
分神之故,耳邊穿插著雲滿滿的叫喚一根長矛刺進身前,被我立即用刀硬別了過去,剛鬆了口氣,未料近旁的帷勒見我們很是頑固的抵抗,改變了進攻的策略,從側面對我們進攻,將我們三人生生先扯開間距,迫於形勢,我們同時俯身朝四面滾去,躲開了一時無法應對的長矛,帷勒逮的是我,見我一個跟頭過去,立即下令放棄對其他人的先行圍攻,獨獨對我逼近,滾出去時我很倒黴一腳被石頭磕中,一時遲鈍沒能立馬起身抵禦,反倒被身前齊齊湧來的長矛逼的跌倒在地,無路可尋,帷勒逮住機會,為了洩掉我之前恐嚇他在丹耶圖面前近失將軍的氣場之怒,直接憤恨親自拔劍朝我砍來,
“帷勒!!你等膽敢冒犯海神之威!!”
果然,當我再次搬出海神咬牙用上自己可能喘上的最後一口氣去賭自己這條小命時,果然嚇的帷勒落劍的手勢遲疑了,僅只是遲疑,他便意識到自己上當,立即揮劍持續砍下…… 他身邊的侍衛卻被我這氣吞山河的一句給唬了茫然朝後一退,足以讓我騰出手來匕首緊握橫放抵住了他落下的劍,他的劍剛擦到我的短鞘劍身,一股壓迫的劍氣陡然一減,我只來得及感受被熱氣甩了一臉的溫度,潛意識的蹦了下眼皮子,等在回神看清時,瞧見我面前身穿銅甲手持劍柄的帷勒,脖頸上方血水迸濺直直串入高空,竟然已被削去了頭顱……
我手一抖,被駭的不輕,趕緊將劍收回,他的身體跟著應身往後重重砸向地面,沖開了近前欲圖再次包圍我的侍衛,侍衛群們均駭的紛紛朝後倒退,再也不敢上前,我細細探究四面八方,得見莫斯正好從遠處飛來落定於我身前,白皙的面容依然那般千塵不染的幹淨,持劍伸手一把扶起了我,用袖子給我抹了抹臉,黑瞳中的驚恐擔憂尚未褪去……“ 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迅速起身,“小心身後!!”
默刑猛追而來,莫斯再次側身而上,我見默刑打的越來越過生猛,兩人在身手上幾乎無差,我扭頭瞄了眼遠處高空鬥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