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肉攤位前,一個蹲在不遠處的漢人也在吃五香牛肉,卻皺眉道:“這香料好似不夠多,無上次那般味道。”
分發五香牛肉的漢子笑罵道:“你這張嘴可真刁,上好的牛肉配香料,人人吃的香噴噴,偏偏你還嫌棄。”
那漢人笑道:“兄臺,這不是吃的多了,嘴自然刁麼。聽聞府裡的官鋪要擴大,還有酒樓茶肆也會開起來,怎的不見動靜。”
分肉的漢子笑道:“這個某卻不知,不過也就是這兩月的事,本打算年前開設的,聽聞是臺灣府缺錢,沒法從大宋本土買貨物過來。”
這漢人奇道:“臺灣府會缺錢,胡說吧,每日裡大批的兵器、棉布等物什裝船運回朝廷。”
說罷撓了撓頭又道:“也是哦,可沒見到朝廷有銀錢運回來,到臺灣的只有那不值錢的鐵礦,莫非是朝廷不給錢。”
分肉漢子搖頭嘆氣道:“這些物什都是上貢給朝廷的,沒有一分錢,如今發給爾等的工錢都是自行採礦鑄造的銅錢,這五六年來朝廷都不知曉欠下臺灣府多少銀錢了,怕是千萬貫以上了吧。”
漢人聞言眼睛都睜圓了,站起來大聲道:“臺灣府總共不到十萬人,那朝廷豈不是欠了我等百姓一人一千餘貫,我等皆可過上富豪般的日子了,吳先生莫非糊塗了不成,如此還不如臺灣自己立國好了。”
分肉的漢子抓起一塊碎肉擲了過來,低聲喝罵道:“你糊塗了不成,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隨便亂喊,小心武吏抓你去坐監。”
漢子訕訕的蹲了下去,嘴裡嘟嘟囔囔唸叨,心下尤其憤憤不平。
基隆縣周家院子裡,周家幾兄弟在此處團聚,桌上的幾個火鍋噼裡啪啦燒的正旺,香氣四溢。
施氏帶著幾個妯娌端上酒食,周良史的兒子小周弁坐在矮凳上,一雙小手捧著紅燒豬蹄啃的歡快。
周良史今日當值,回來較晚,他走進來瞧了瞧,皺著眉頭道:弁兒,你小小年紀,非要啃這豬蹄子,小心把那乳牙都崩掉了。“
周弁揮了揮手中的豬蹄嘻嘻笑道:“爹爹,孩兒最愛吃豬蹄了,味道好,還有勁道。”
周良深道:“大兄,別管弁兒了,我等兄弟幾個今日好生喝上幾杯。”
周良史坐了下來,周良勇給兩個兄弟倒上烈酒,三人幹了一杯,拿起筷子涮羊肉吃,周良勇嘆道:“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以前在老家雖是不缺銀錢,可冬日裡哪有這許多花樣,如今給某一個朝廷的官人做都不換。”
周良深笑道:“還真是,如今是換著花樣弄吃食,某這渾家去市場總嘆息不知道買甚子。”
周良深的渾家啐道:“休說奴家,明明是這老爺們挑嘴,今日說這個不好吃,明日嫌那個不爽口,連鯨魚肉都不吃,非要吃鹿肉,還不吃煮的鹿肉,要吃爆炒的鹿肉。”
周良史哈哈大笑道:“老二,想不到你如此挑嘴,今日可沒有炒鹿肉,只有下火鍋的涮鹿肉,還有這火鍋裡是鹿骨頭熬的湯。”
周良深不屑道:“大兄,休聽某渾家胡說,不過是這鹿肉少,某就愛吃幾口,哪裡會嫌棄鯨魚肉,燒烤城烤的鯨魚肉味道才好。”
周良勇吃了幾口嘆道:“今歲本來要把豐原縣和東平縣的鋪子開大點,可府庫裡缺錢,購不起貨物,只得作罷,這元日裡又少賺許多錢,我等的分紅也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