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戩來到基隆後守著吳夢磨了整整一個上午,吳夢對哭喪著一張臉的鄭戩無可奈何,喊了燕肅過來給他批了一臺蒸汽機。
燕肅看到鄭戩穿的破破爛爛的,笑道:“喲呵,也學著胡宿搞苦肉計了。”
鄭戩抱拳道:“知府,真是沒辦法了,沒有石炭我等伐薪燒炭,可沒有蒸汽機鋸木頭太慢了。”
燕肅苦笑道:“這次給了你和胡宿一人一臺蒸汽機,不出兩日,葉清臣和張亢絕對會來找麻煩。”
鄭戩心裡暗自慶幸自己來的早,呵呵笑道:“先生、知府,下官這就去裝運蒸汽機,工地上如火如荼,事情太多,恕罪恕罪。”
燕肅道:“慢著,你正好來了,把錢景純領去,他去你們東平縣任主薄。”
鄭戩聞言一滯,怎麼把那個死肥子弄到他這裡來了,連忙擺手道:“知府,換個人吧,哪怕是個學子下官也認了。”
吳夢喝道:“胡鬧,臺灣府的學子暫時不具備當官的能力,既然朝廷將他派在了這裡,豈可不用,讓朝廷以為臺灣府是法外之地麼,速速領去,否則不給蒸汽機了。”
鄭戩一聽吳夢以蒸汽機威脅,趕緊點頭道:“下官這就去,這就去。”
他剛來到蒸汽機廠外,迎面碰到張亢,暗叫不妙,低頭疾走,指望張亢沒看清自己。張亢是個勤練武藝之人,耳聰目明,老遠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破爛衣服的鄭戩,待鄭戩近前,劈手抓住了他,笑道:“休想溜走,你小子把某家的蒸汽機弄走了,某那處的紡織廠和製衣廠等米下鍋,如今又只能在淡水河上架水輪機了。”
鄭戩忙抱拳請罪道:“張知縣,兄弟那裡遠離基隆,要點東西不易,萬望大官人海涵。”
張亢道:“海涵倒也可以,今日的酒宴......”
鄭戩笑呵呵的道:“在下請客,在下請客。”
翌日,鄭戩志得意滿的帶著錢景純,坐上蒸汽車船運了一臺蒸汽機回了東平,路過東平時他停靠在東平港顯擺了一下,還故意拉響汽笛向胡宿示威。
回到東平縣,鄭戩帶著錢景純來到縣衙,拿出一沓賬冊遞給錢景純道:“錢兄,這日後的什麼錢糧開支、倉庫進出盤點就是你的事了,你對著賬本去點點數吧。”
錢景純一看這縣衙還是木頭打造的房子,地面上坑坑窪窪,到處是塵土,心裡涼了半截,想不到燕肅把自己發配到了這個不毛之地,他哭喪著臉道:“知縣,此處如此荒涼,還需多久才可有基隆那般光景。”
鄭戩看著錢景純那個樣子頓覺好笑,便道:“錢主薄,基隆從不毛之地到日漸繁華也只用了兩年多,如今的東平可是建設了一年,還有一年多定會好上許多,既來之則安之,再說,你若是乾的不好,還有臉回得去中原麼?”
錢景純一聽也是,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東平,每日裡和縣衙的人一身泥一身灰的幹活。
豐原縣確實後發先至,半年多歲月,在契丹市來四百多頭牛的幫助下,五千多勞力逐步開墾了三萬多畝田地,後續移民過來的蕃人跟在後面播種,廣闊的田地不停的往外延伸,營田司廂軍已經增加到了兩千多人巡邏守衛,比其他三縣兵力加起來的總和還多,羅泥的尉司也招募了五十多人的武吏,如今他的手下已有八十餘號人,可謂兵強馬壯。
六月裡林貴平再次來到了豐原縣,他看著大片的田地,很是憂慮此處的防務,幾十裡的田地只有兩千來廂軍,彷彿撒胡椒麵一般,還要看守修路的蠻人,一旦有幾千蠻夷人從一個點攻入,廂軍根本來不及集結,便會被各個擊破。回到縣衙,他問胡宿道:“胡知縣,你下半年還想讓營田務擴張否?”
胡宿抱拳道:“提舉,下官不欲再擴張了,下半年以播種和水利建設為主。”
林貴平頷首道:“營田務確實不宜再擴張,否則防務無法跟上,你與幾個都頭商議一下,從百姓裡徵召五百名廂軍,其他幾縣也須招募兵士,廂軍擴充到五千人以。明歲我等務必要主動出擊,不可再固守,否則防禦範圍過大,兵力太少。”
胡宿道:“謹遵提舉號令,下官這幾日便著手此事,下半年不再擴張,勞力也有多餘。”
臺灣知府衙門內,燕肅與蘇州過來的張財神正在交談,張財神收起了平日裡的笑臉,一臉鄭重的說道:“燕知府,皇城司契丹密諜送回來的訊息言稱契丹水軍正在打造戰船,妄圖跟隨海貿船隻南下找到臺灣島,一舉攻佔後得到臺灣府的神兵利器,且派了幾十名漢人密諜南下混入蘇州、南通、婁江港,妄圖進入臺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