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皇城司邏卒來到店鋪,向黃雁稟報道:“黃掌櫃,你這鋪子裡的小娘子真是厲害的緊,居然把商王爺家的小衙內給勾引上了,這兩日一直宿在商王府,估摸就快要當上小王妃了吧。”
黃雁一聽大驚,忙問道:“是哪家的王爺,柳蘇也太不知羞恥,這還了得,快快帶老孃去王府,老孃定要尋她回來。”
邏卒苦笑道:“黃掌櫃,在下不過是個皇城司的小小邏卒,哪能帶你去尋商王爺家,除非是吳先生來了,與皇家宗室才有資格叫板,某看黃掌櫃還是算了吧,就當是送了個侍妾給小王爺。”
邏卒當下把商王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商恭靖王趙元份是太宗皇帝第四子,跟柳蘇好上的便是商王的兒子趙允讓,當今官家未出生前被帶入宮內抱養,如真宗皇帝無後,便會讓他繼承皇位。
後來官家出生,他被真宗皇帝送回自己家裡,如今被封為汝州防禦使、寧江軍節度使。
黃雁一聽沒轍了,她哪裡惹得起這般人物,只得又去尋孫冕,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孫冕一聽連連搖頭道:“如此水性楊花之輩,吳先生的弟子怎可娶她,黃掌櫃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是看錯人了。也罷,某便隨黃掌櫃去宣平坊的商王府一趟,好歹讓這小娘子給你一個交待。”
大宋的宗室身份是高,但並沒有太大權力,更何況商王趙元份早已去世,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熱的孫副使上門,趙允讓沒敢犟嘴,只得讓柳蘇回去與店鋪交割一番。柳蘇無顏面對店鋪中人,卻又不得不去。
這一日柳蘇披金戴玉,在一眾侍兒和護院的簇擁下來到臺灣精品鋪子,黃雁和店鋪內的夥計、小娘子們用鄙視的眼神看向柳蘇。
柳蘇低著頭走近黃雁福了一福,黃雁譏諷道:“切莫給奴家見禮,你這未來王妃之禮奴家可是受不起。不過奴家看這什麼小王爺家中定然有正妻,你也不過是個妾罷了。”
柳蘇低頭小聲道:“黃掌櫃,小女子也是沒有法子。家中貧困,小王爺答應將小女子家眷接來東京城,奴家唸叨家中的父母年老,弟弟妹妹又小,只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難道也是錯?”
黃雁冷冷說道:“臺灣府富可敵國,張都管又是先生的大弟子,日後養活你一家有何問題,你這無非是自己貪圖榮華富貴罷了,休將髒帽子扣在爾父母家眷頭上。”
柳蘇可憐兮兮的說道:“天底下誰不是望女成鳳、望子成龍,張都管不過是一臺灣府的工廠都管,孤身一人,能讓小女子家中富裕到哪去?而小王爺可讓奴家的兩個弟弟蒙蔭入官,我柳家也可光宗耀祖,還望黃掌櫃成全。”
黃雁輕蔑的一笑:“柳小王妃,老孃能成全你什麼,你速速交接好便走,臺灣府日後沒有你柳蘇這號人。”
一旁的家僕見黃雁出言不遜,上前喝道:“你一小小的掌櫃,竟敢對著柳娘子喝三道四,莫不是想吃牢飯不成,亦或這店鋪不想開了。”
黃雁氣急,雙手叉腰喝道:“就憑你這狗奴才,還想封我臺灣府的鋪子,你也不瞧瞧這店鋪是何人所開?”
那家僕大怒,上前就欲動手,鋪子裡的小廝們出來將幾個家僕團團圍住,黃雁冷笑道:“狗奴才,這是三司盤下的鋪子,帝師吳夢親自囑託,爾等若是想動粗,怕是找錯了地方。來人,速速請皇城司官人前來,將這幾個狗奴才拿下送到宗正寺去,看看爾等主子的臉上是否有光。”
對付什麼人說什麼話,這些是皇城司的官人和孫冕教的,黃雁早就背了個滾瓜爛熟,這下可把幾個僕人嚇壞了,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去了宗正寺可不是好玩的,那裡執行的是皇室家法。
柳蘇一見連忙打圓場道:“黃掌櫃,他們只是下人,出言無狀,還請掌櫃見諒,小女子這就交接離去。”
黃雁鼻子一哼道:“速速交接,老孃不與這些狗奴才一般見識。”
柳蘇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黃雁也覺得心裡有愧,不好意思告訴張巖林,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張巖林聽完黃雁講述後仿若萬箭穿心,柳蘇為了榮華富貴,就這麼拋棄了自己,當初還與自己山盟海誓,想不到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敵不過金銀珠寶和權勢地位。
張巖林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臺灣鋪子,四處打聽商王府所在,他想見柳蘇一面,當面質問她為何會如此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