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大師舉起吳夢給他的望遠鏡,騎在馬上遠遠看去,這寨牆上居然還有原始的投石機,不過沒有床弩,來到寨子七十步前和尚勒停了戰馬,這個位置投石機是達不到的,強弓射到此處來勢已盡,沒有透甲的能力。
中軍分成兩隊衝向前隊的兩側,後隊便停留在前隊的二三十步處,訓練有素的軍隊不用指揮都知道如何護衛主將。
寨牆上站了不少身穿一種奇怪白衣的兵士,他們手持木棒、大刀甚至還有石斧,極少部分手持弓箭,看上去這弓箭乃是竹子所制。大門上方的寨牆上站著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周圍簇擁一群衛士,一個個手持砍刀,神情張惶。
和尚回憶吳夢對臺灣島上各種族的描述,眼前的這些人既然是身著白衣,八九成是閩越移民。
那花白頭髮的老人衝著他們哇啦哇啦叫了一通,和尚讓兩個通譯全部靠上來,問道:“這廝在叫喚甚子。”
兩個通譯搭著順風耳停了半天,後來的通譯沒有聽懂,黃德一倒是聽懂了七七八八,這跟他家鄉的土話很接近,並非純粹的閩南語,林貴平誤打誤撞找的通譯倒是立了一大功勞。
黃德一叉手道:“大師,此人問我等來自何方,為何前來進犯。”
“告訴他們,我們是中原大宋廂軍,前來探路,並無惡意,請他們派個人過來詳談。”
黃德一拿著和尚給他的鐵皮話筒對著寨子哇啦哇啦喊了一通,寨門上的人頓時圍在一起,估計是在商議。
和尚等了一炷香時辰,一看還是沒結果,便喚來曹閒,命他帶領十名騎軍原地用滑輪弓射向寨牆,不得傷人。
曹閒一聲令下,十隻羽箭帶著嗚嗚的勁風筆直射向寨牆,這寨牆是夯土牆加木柱而建,如何經得起強弓射擊,只見羽箭沒牆而入,箭頭深深扎入土牆,尾羽嗡嗡顫動。
曹閒卻是從馬上取出滑輪弓,將一個油紙包縛在箭支上,一名廂軍上前點燃引信,曹閒看看引信燃燒將盡,開弓拉弦,羽箭帶著硝煙直奔木製的寨門。
眾人只聽得一聲“呯”的爆炸聲響起,寨門被火藥包炸開一個小豁口,寨門後的守衛人群驚恐的大呼小叫,紛紛往後逃去。
寨牆上的人立時慌作一團,一個個立馬伏在寨牆上不敢起身,迎風傳來的言辭爭論愈發激烈,那老人忽然站起來,對著宋軍大喊了幾句,旁邊的衛士慌忙勸阻他,他不停搖頭以示決心已定。
黃德一馬上稟報智慧“大師,這老人說要親自來與你商談,旁邊的人似在阻攔。”
“告訴他,我等是中原大宋皇帝的禁衛親軍,只須他來,絕不傷害。”
黃德一馬上拿著喇叭喊話。
過了一陣,那寨子上放下一個大籮筐,老人和一個年輕後生坐著籮筐下到地面,年輕後生扶著老人緩緩走來,智慧和尚翻身下馬,示意後隊和側翼騎軍警戒,前隊騎軍統統下馬以示誠意。
老人走近了,智慧和尚定睛一看,這老人皺紋滿面,面色愁苦,而年輕後生眉清目秀,大約二十上下,正對著宋軍怒目而視。
和尚暗笑,一個愁眉苦眼,一個怒目金剛,我等又不是來取爾等性命,加入大宋,不就有好日子過麼,何苦用著這些破銅爛鐵般的兵刃。
日頭升起老高,頂盔著甲實在是熱,和尚摘下頭盔,對面的老人看到智慧居然是頭頂有九個戒疤的和尚,神色微微一滯。
老人待行至這和尚有五六步的時候突然往下一跪,雙手攤開掌心向天,頭枕向手掌,這明顯是大唐以前的跪坐之禮並非元朝開始的那種跪禮)。
旁邊的後生也不情願的也跪了下去,這下輪到和尚發呆了,和尚連忙上前扶起老人,吩咐黃德一:“告訴他,我大宋沒有跪禮,只跪佛祖菩薩、跪父母及大朝會、祭祀之時下跪。”
黃德一又是一陣嘰裡咕嚕的翻譯,這老人好像頗為不信,跪坐之禮不是華夏自古相傳的嗎,怎麼可以不跪。
老人對著黃德一又說了一通,黃德一道:“這老丈祈求將軍勿要攻打寨子,寨子貧窮,僅夠餬口,若是將軍要錢真沒有,糧食倒是能勻點出來。”
和尚奇道:“我等何嘗是來攻打寨子的,本就是前來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