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冷笑道:“好一個打抱不平的小俠。”
他陡然提高了聲音喊道:“那你又是否知道,這幫天殺的契丹狗賊是怎麼在我大宋境內打草谷的,他們在大宋的村子裡燒殺擄虐,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放過,用長槍挑著胎兒在半空示威,契丹如此惡行,我等大宋軍人為何不能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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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睿毫不讓步,問道:“那也是契丹的軍人,你們要報仇可以找契丹軍士,為何要找百姓?”
都頭怒喝道:“攻擊契丹軍士那是擅自挑起邊釁,誰敢擔責,你問問契丹軍士,他們敢不敢衝著我等大宋官軍來。”
丁睿又道:“那這村子裡還有不少漢人百姓,他們可不是與你們有愁的契丹軍士。”
都頭又是一聲冷笑,說道:“真是個毛孩子,事情豈是這般簡單,此處漢人早已不把自己當做中原子民,都甘心作了契丹人的奴才,你不妨問問這些漢人,他們是不是自認為是契丹人。你以為打草谷的都是契丹人麼,還有不少就是契丹的漢軍。”
丁睿一時語塞,轉頭看看村裡的百姓們,只見裡面漢人裝扮的也對著宋軍怒目而視,情知這都頭所言非虛。他不知如何回答,看來這宋遼邊境上兩國百姓的積怨已深,這已不是民族矛盾了,而是世世代代的血海深仇。
正在尋思,懷中的孩子哭了起來,丁睿毛手毛腳的搖晃身體哄著孩子。
那都頭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嘆了口氣道:“你傷了某軍中兵士,某卻不能帶你回大宋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又掃了空地的契丹百姓一眼,見都已被綁好,他吩咐一個軍士牽來一匹毛驢,對丁睿說道:“我等要撤了,待我等走後,你騎上這匹毛驢快逃命吧,切切不可與這裡的百姓打交道,他們定會對你洩憤。”
都頭騎上軍士牽來的駿馬,順手扔給丁睿一個包袱道:“裡面有些散碎銀兩,不是搶來的,放心拿著,還有些乾糧,你且帶在路上吃吧。”
說罷一聲唿哨,就準備帶著軍士們和戰利品撤退。
此時那腿部包紮好的毛大郎卻大喊起來:“這小賊怎可如此就放了,媽拉個巴子,打斷了爺爺的腿,爺爺定要將他帶回軍營,好好消遣這小毛賊。”
都頭用馬鞭指著毛大郎喝道:“直娘賊,你這廝違抗軍令,某家還未懲戒於你,你還敢大喊大叫,再喊,某家把你扔在此處,讓這些契丹人把你生吃了。”
那毛大郎頓時慫了,他哪敢留在此處,契丹人一旦脫困,定會把他的皮都剝了。宋軍也沒有把羊群全部趕走,而是一人抱著一頭羊,牛馬全部被宰殺了,馬腿牛腿能扛多少算多少,一陣煙塵過後,打草谷的宋軍蹤跡不見。
丁睿呆立在空地上半晌,重重的嘆了口氣,頹廢的坐了下來,那孩子想是哭累了,躺在丁睿的懷裡沉沉睡去。
孩子的母親感激的對著丁睿道:“小哥,能不能放開奴家,奴家這孩子也要餵奶了。”
丁睿搖了搖頭道:“等大宋官軍走遠了我自會放開你,但不是現在,那些宋軍好歹是我的一國之人,不可讓爾等去報官。”
村子裡的契丹百姓們望著丁睿目光復雜,有感激的、有憤憤不平的、有仇恨的......丁睿一一看過去,這人世間太複雜了,自己真是理解不了。難怪師父總是提醒自己,這天下最難處理的就是人的問題,人的問題處理好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等了一炷香功夫,丁睿估摸那些宋軍走遠了,他解開契丹婦人腳下的繩索,吩咐道:“你與我走出去兩裡許,我便解開你手上的繩索,你再回來放開村中老少。”
他也聰明,不會現在放開這婦人,毛驢跑不快,被這幫人趕上就麻煩了。
那婦人無可奈何隨著丁睿走出村落兩裡多路,丁睿將她的手上的繩索解開,將孩子遞給她,騎上毛驢一聲招呼也沒打,一溜煙跑了。
那契丹婦人滿臉感激,對著丁睿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多謝小哥救命之恩,來日必定報答。”
丁睿在驢背上一陣苦笑,還談什麼報答,兩國百姓勢同水火,他還敢再來此處不成。
此處離邊境還有很遠,他不能與那群宋軍走同一個方向,要是不小心走到一起,那毛大郎的什麼姐夫是指揮使,萬一陷害他一個裡通外國的罪名有苦都沒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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