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農田開荒一直未停,學子們一有空便會幫著廂軍和百姓開墾田地。
這一日旬休,張巖林帶著所有的學子們來到北邊的山坡上開荒,小小個的丁睿也不甘示弱,拿著短柄的鋤頭奮力刨地。
學子們從辰時幹到了日頭略略偏西,張巖林瞅瞅身後一大片翻過的土地滿意的笑了。
張巖林走近丁睿身旁,對埋頭刨地的丁睿笑道:“小師弟,你瘦了許多,還有沒有力氣刨地,若是累了還是歇歇氣,你還小,用不著和我等一般勞作。“
丁睿停下手中的鋤頭,展顏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說道:“師兄放心,我還不累,這點活還是乾的了。”
張巖林遞給他水囊道:“喝點水吧,幹不了就別逞能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顧立全大聲喊道:“小樹林裡有水鹿,好大一群,快快快,師兄弟們圍上去,弄幾頭水鹿今日打打牙祭。”
許久沒有吃過肉了,如今聽到有鹿群,這還了得,口裡吞著饞涎的學子們揮舞著鋤頭圍攏了上去。
那些愚蠢的水鹿正在樹林裡探頭探腦的往外察看,一見學子們逼近過來,嘩啦嘩啦一頭竄進了小樹林內。
李天立和廖彥、施明跑的賊快,一下子就繞到了樹林的後面,三十幾個學子們將小樹林團團圍住。
張巖林作了個手勢,學子們撿起地上的石子往樹林裡擲去,鹿群受驚,四散奔逃,學子們操起鋤頭就朝著水鹿身上招呼。
周立一鋤頭揮去,水鹿敏捷的一躲,眼看著就要跑遠了,斜刺裡殺出個何昌,大喝一聲一鋤頭就將水鹿打倒在地。
何昌得意的望著周立道:“周師兄,你不行啊,鋤頭都沒個準數。”
周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何師弟,若不是我將這水鹿趕到你那邊,你打得著麼?”
那邊廂的呂徵先喊道:“申師弟,把草叢裡的水鹿往我這邊趕,我一鋤頭就撂倒它。”
申有成不服氣的回答道:“我手中沒有鋤頭麼,憑什麼往你那邊趕,你好生看我如何弄死這頭水鹿。”
師兄弟們一邊鬥嘴一邊追殺水鹿,儘管水鹿動作敏捷,跑的很快,還是有七頭水鹿遭了殃,被鋤頭打倒在地。
學子們看著倒地的水鹿歡撥出聲,今日可真是有的吃了。
他們抬著水鹿下了山,丁睿抓了抓髮髻問道:“師兄們,我等去哪裡弄這鹿肉吃。”
周立眼睛咕嚕嚕的一轉,想了個好主意,他說道:“吃烤鹿肉必定要有鹽,若是有油那就更好,我看去鹽場那邊最好,那裡的雪鹽到處都是,再去鹽場的食堂裡偷點油出來,不就齊全了。”
辛楚大讚道:“還是周師兄的主意好,我等且去鹽場旁燒一堆篝火,野鹿抹上鹽,刷點油,烤起來油星子直爆,那才叫一個香。”
學子們聽他講的繪聲繪色,人群裡頓時響起一片淅淅索索吞嚥饞涎的聲音,口水直流的張巖林呵呵笑道:“走,那我等就去那裡。”
一群半大小子們嘰嘰喳喳的跑到了鹽場旁邊的樹林邊,掏出小刀開膛破腹。
丁睿和陳錚、褚全三人負責去偷油,三個小子賊溜溜的竄進了白花花的鹽場,偷偷摸摸進了食堂。
基隆的鹽場是曬鹽煮鹽都有,夏末到秋日曬鹽為主,冬春雨水多,便以煮鹽為主。
幾個大屋子上的煙囪黑乎乎的冒出濃煙,工坊裡的鹽丁們正忙著煮鹽,海灘上的鹽丁則忙著用犁耙翻動鹽滷水,食堂裡空無一人。
三個賊小子進了食堂卻發現不妙了,廚房被鎖住了,褚全眼珠子轉了轉,指了指門頂上的氣窗道:“睿哥兒,你身軀小些,我和陳師弟把你託上去,你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丁睿望了望那氣窗,嚷道:“為什麼是我去,你一樣進得去,再說我進去了怎麼出來。”
陳錚笑道:“小師弟,我二人的身體重了些,若是把門窗壓壞了怎如何是好?你進去後找個凳子墊墊腳不就出來了。”
丁睿無奈,誰讓自己年紀小,只得乖乖的爬了進去,將食堂裡的醬料、油料、鹽拿了幾大碗遞了出來,也沒拿凳子墊腳,使勁一跳,抓住門框從氣窗裡鑽了出來,三個人又賊兮兮的溜出了鹽場,跑回了樹林。
那處人多手雜,七隻水鹿早就開膛破腹扒好了皮,掛串在大樹杈上就等著他們的調料了。
張巖林看到調料到了,連忙招呼幾個師弟拿起刷子給水鹿上料醃製,這些半大小子誰都會弄飯食,怎麼烤肉好吃那都是吳夢教的。
他們知道若是想烤肉味美,就不能急著吃,一定要耐心的一遍遍刷調料醃製至少半個時辰後再烤,如果醃製半日那味道更好,可誰也沒有耐心等那麼久。
在等待醃製的半個時辰裡,這些半大小子們有的躺在樹蔭底下呼呼大睡,有的跑到海邊去抓螃蟹來烤,反正有油,烤起來遠不是沒有油可比。
還有些好動的就在沙灘拉開架勢對練起來,弄的滿身皆是沙子。
別看丁睿年紀小最好動,但他弄吃食卻是最有耐心的,此時他就在一遍又一遍的給水鹿刷著油料和調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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