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平笑道:“某與姐夫商量商量,私下裡與商鋪弄點,酒稅還是照交,這樣那老孫頭知道了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張財神眼珠一轉,臉上笑開了花,他連連拍著林貴平的肩膀道:“你小子早就該如此做了,我等又不會少一分稅錢,說來說去都是朝廷的錢,趕緊去弄酒,某家來籌款買糧。”
吳夢聽到林貴平說黃河滑州黃河決口,他驚呆了,這可是個大災害,歷史記載八月還會決堤,如今根本沒有必要修,最好的方式是趕快撤離百姓。
吳夢拿出大宋的輿圖看了看,隱隱記得大宋歷史上就有人提出過將黃河下游分成兩路入海,這其實是個好方案。
黃河歷史氾濫成災,完全是個禍害。
治本的法子自然是上游移民到中原,退耕休牧還林,但目前條件不成熟,西北地勢崎嶇,沒有便捷的交通工具,遷徙途中不知會死掉多少人。
吳夢揉了揉太陽穴,從滑州上溯到澶州這一片地界隔上幾年就會犯水災,以目前的人力、物力、財力、科技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來治理黃河。
再看看大宋廣袤的襄州和荊湖北路,還有多少肥沃的土地沒有耕作,他真是不明白朝廷為何不把這些地域的百姓移走,一路南下都有州府可以接濟,不似西北沒有多餘的糧食,四處荒涼。
想不了那麼多了,吳夢合上輿圖,趕緊修書一封給孫冕,讓他六百里加急呈給朝廷,趕緊轉移滑州至徐州一帶的百姓方為上策,待黃河八月第二次決堤之時再堵上缺口,百姓方可返鄉。
他嘆了口氣,可惜臺灣沒有發展起來,也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如若不然隨便移個幾十萬人輕輕鬆鬆,後世那島上可是有兩千萬人生活。
孫冕接到吳夢的書信後,不由有些遲疑,蘇州今歲也不知曉會不會遭水災,屆時自顧不暇。
可吳夢這事也很緊急,滑州到徐州這一代可是有幾十萬人,這次決堤本就沖垮了數千房屋,幾萬人無家可歸。
如今災民只怕是剛剛回到家園,朝廷運了賑濟的糧食過去,若是再一次決堤,糧食也沒了,人又會淹死不少。
想了想吳夢每言必中,他咬了咬牙,提筆寫了封奏疏,以六百里加急直接送往京師進奏院,實封奏疏直接呈送官家。
京師如今剛剛完成政事堂的替換,寇準上任宰相。
王欽若從三月事發一直熬到了五月才下臺,政事堂不知道積壓了多少政事,寇準一上任便忙個不停處理這些積壓的政務,對於滑州的水災沒有太去操心。
卻說趙恆收到奏疏後已是六月二十一日了,他看完孫冕的奏疏後眉頭緊皺,賊老天莫不是在懲罰自己,災禍一個連著一個,先是大火燒了國庫,跟著又是蝗災,再就是地龍翻身,這下又是水災,沒有停歇過。
趙恆頭又頭昏了起來,他靠在龍椅上閉上了眼睛,陳琳見狀趕緊站到身後替他揉著太陽穴。
趙恆一聲嘆息道:“陳琳,你說朕是不是哪裡觸犯了天帝,這些年接二連三的災禍,莫不是上天給朕的警示?”
陳琳安慰道:“陛下又非暴戾之君,上天怎會降下警示,災禍自古就有,陛下不必憂心。”
趙恆道:“眼下卻有一樁頭疼之事,蘇州的孫冕轉來了那位吳先生的書信,言稱滑州八月還會有暴雨,將再一次決堤。此事好生難以委決,若是不信,萬一八月決了堤,回了家鄉的百姓再一次受災,賑濟的糧食只怕也不保。若是信了,遷徙災民可是一大筆開支,如今歲入又虧空。陳琳,你說朕如何是好?”
陳琳苦笑道:“陛下,老臣是內侍,不得干政,太祖可是有遺訓的。”
趙恆擺了擺手道:“恕你無罪,幫朕拿個主意吧。”
陳琳猶豫道:“陛下,現下皇后理政,陛下不如找皇后商議一番,總比一個人冥思苦想的好。”
他還是畏懼於宋太祖的遺訓,那可是真會砍頭的。
“你個老貨,讓你說就說,囉嗦個甚子。”趙恆有些不耐煩了。
“那老臣就說了,這事啊老臣覺得可信,陛下看看吳先生在蘇州做了多少事,衙前改制、稻麥複種、田地漚糞、雪鹽工坊、碼頭裝卸器具、還幫助朝廷滅了蝗蟲,又弄了這石炭爐子,多少百姓受了好處。陛下,老臣以為當信其有。”陳琳細聲細氣說道。
“嗯,你這老傢伙言之有理,還是信其有。既然是蘇州提出來的方略,那就讓他們大出血,秋收在即,多收些糧食上來,朕沒錢,讓蘇州自己想法子去。”趙恆耍起了賴皮。
本來蘇州的糧賦往京師進貢的數額是固定的,趙恆體諒民生艱難,早就規定了各地州府的兩稅不得增加,大宋也不以賦稅增加來計算政績,這其實比那什麼清聖祖康熙提出來的“永不加賦”實惠多了。
趙恆如今耍賴皮便是讓孫冕自己籌集糧食,為滑州災民無償提供賑濟。
五道詔令從京師發往了滑州和蘇州以及兩浙路、江淮路轉運使,滑州的詔令是讓百姓立即轉移,由禁軍和廂軍提供帳篷渡過兩個月再返鄉。
對兩浙路和江淮路轉運使則是緊急調運賑濟糧食到滑州災民安置區,江淮路還得組織徐州部分割槽域的百姓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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