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卻聽不出來,只是有些《鳳求凰》的調子,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五代十國之後,漢唐的樂禮已丟失的差不多了,北宋的樂曲是趙禎後來才整理完善的。
吳夢看著這隊鼓吹班子有點遺憾,要是有那“樂器流氓”嗩吶在,定然熱鬧許多,後世許多地方禁用嗩吶了,可北宋沒禁啊,若有機會定要把嗩吶找出來。
嗩吶自西晉時代傳入回鶻,現在西夏那邊一定有,自己又能哼《百鳥朝鳳》和《備馬令》,可以使這個“流氓”大放異彩。
過了片刻,打扮好的林貴平也出現了,吳夢一看不禁笑開了懷,只見林貴平一身綠色的長袍,胸前掛彩結,頭上居然還戴著一頂花冠,臉上塗抹著白粉,活像個舞臺上唱大戲的。
旁邊那肥肥的媒婆臉上也抹著厚厚的粉,吳夢還真是替她擔心,這白粉會不會還沒到新娘家中就掉光了。
可是他高興太早了,婚禮的儐相吆喝了隨從過來,每人發上一朵大紅花,必須插在頭上,吳夢看著那朵紅花實在尷尬,可別人都插了,他哪能例外,只好斜斜的插在髮髻上。
吳夢扭頭看了看張財神,忍不住“噗嗤”一笑,只見那張財神一張肥肥的彌勒佛臉,一朵紅紅的鮮花插在頭上,活像豬八戒吃人參果的扮相。
儐相過來將眾人排好隊伍,鑼鼓班子在前,新郎官緊隨其後,接著是拿著銅錢紅包的親朋好友,最後是挑著聘禮的幫工。
儐相壓了壓手,鼓吹樂班停止了奏樂,司儀喊道:“新郎獻祭。”
林貴平在廳堂裡向祖宗牌位三跪九叩,再奉上三炷香。
長姐如母,林氏當即訓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
林貴平跪答曰:“喏,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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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辰,新娘子陳本蓮在家中向著祖宗牌位祭拜,嘴裡念道:“
今朝我嫁,未敢自專。四時八節,不斷香菸。
告知神聖,萬望垂憐。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慶,夫婦雙全。無災無難,永保百年。”
陳父慈愛的看著終於長大嫁人的女兒,告誡道:“敬之戒之。夙夜無違舅姑之命。”
陳母頗為不捨的為陳本蓮整理著鳳冠和披肩,教導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
陳本蓮跪下給父母磕了三個頭道:“謹遵父母訓示。”
陳本蓮那刁蠻的妹妹呵呵冷笑道:“呆會不把那姐夫好好治治,不給他進門。”
陳父吹鬍子瞪眼睛道:“今日是你姐姐的大喜之日,可不許胡來。”
這刁蠻的小姑娘裝作沒聽見,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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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林貴平祭祖完畢,司儀大聲喊道:“新郎禮畢,吉時已到,奏樂、起程。”
鼓吹班子重新吹奏起來,在一片人聲鼎沸中,迎親的班子各拿花瓶、燈燭、香球、沙羅洗漱、妝盒、照臺、裙箱、衣匣、青涼傘、交椅等物,跟著迎親的馬車排成一長溜向陳府出發。
丁大勝望著遠去的迎親隊伍,從黎明時分忙到現在,剛剛舒了一口氣,那邊廂林氏又呼喚道:“你在那裡發甚子呆,還不安排人將青地毯鋪好。”
丁大勝搖搖頭,活動了下痠疼的腰部,連忙應道:“來了,來了,馬上鋪好。”
迎親隊伍走在路上,林貴平頗為無奈的走在隊伍的前方,覺得自己活像個大馬猴。
一旁的行郎鄭鈞笑道:“君烈兄,今日新婚,為何愁眉苦臉。”
林貴平臉色不豫,四下打量了一番,附在他耳邊說道:“佑之,你不覺得某家今日像耍猴戲的那隻猴子嗎?”
鄭鈞左右看了看,然後小聲說道:“誰家迎親不是如此,我等還不是走過這一遭,君烈兄萬萬不可煩躁,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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