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百姓罵可不是罵這些公吏,他們只會怨恨朝廷,久而久之,怕是那些不忍言之事屢有發生,現下這吏員的汙名在外諸位怕是應該早知。”
常縣尉卻是不信,他反駁道:“吳先生莫不是聳人聽聞,我長洲縣太平了幾十年,從未有過這惡劣之事。”
吳夢冷笑了幾聲道:“在下來蘇州一年有餘,知道這蘇州土地肥美,人傑地靈,相比大宋的北地富庶甚多。
若是在北地呢?黃河修浚每年須徵發民夫,且最多隻管吃食,家中還要應付地方差役,交納兩稅、攤派、科配,試問百姓如何承受得了?
如天下有戰端、災禍能保證無內亂乎,內亂一起蘇州能獨善其身乎?”
一番話把三人問的啞口無言,這也是在北宋,大臣們經常上奏疏把天下說的是混亂不堪,民不聊生。
皇帝也不生氣,就是一代名臣范仲淹也經常如此幹,要是在大清,吳夢的腦袋只怕早就被某個奴才當場砍下。
周主薄和常縣尉一樣都是流官,心道那北地離我等還遠著,我等只要做個太平官便好,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庸官們通常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並不壞,也不作惡,只是天天混日子過。
太平政權下這樣的庸官多得舉不勝舉,這樣的官員上層建築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監督。
高層官員中同樣混日子為自家謀福利的不少,太平日子過久了選拔官員根本不是能力高低,而是情商高低。
如此選上的官員絕對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過日子,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高情商的模式。
而能感覺到痛苦的老百姓又沒有資格監督,一旦到了這種境界,天下就沒有發展了,最後是走下坡路直到被歷史無情的淘汰,北宋末期便是這種情況。
幸運的是在這片濁流中總有逆水行舟的一股清流,眼前的王知縣就是其中一個。
他聽完吳夢的話後思索了片刻,問道:“吳先生,在下確實知道吏員貪腐成風,下等差役又困苦不堪,某也想有所改進,既然先生能看到縣衙差役的弊病,不知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吳夢望著他道:“王知縣是當真想聽。”
王知縣堅定的點了點頭,吳夢笑道:“那在下就說幾點,一是這縣衙的差役必須發給俸祿。
二是差役分類,在縣衙內的押司、書吏、弓手、僧直司、推吏審問案件的)等等凡是從事公務者併入縣衙的編制,稱之為吏員。
從事迎來送往的力手、廚子還有什麼酒匠、倉子、鹽丁編入另外的組織,可稱之為衙工。“
說道這裡吳夢覺得口乾舌燥,端起茶碗把一碗茶水喝了個精幹,周主薄連忙吩咐書吏添茶,三人直勾勾的盯著吳夢。
吳夢被看得不好意思了,連忙道:“在下以為不管是吏員還是衙工,必須先考試才可進入縣衙。
比如負責稅務和度支的押司,收稅的欄頭須考試數算之法和大宋的稅賦之法,沒有一技之長的必須裁撤。
發給俸祿後按照官員的考核制度辦,能者上、庸者下。”
頓了頓又說道:“這押司也好、衙工也好,必須分級,級別越高俸祿愈多,根據入行年月與技能高低,透過考試與綜合論定決定級別。如此方可給吏員一個上升通道。
當然最後的出路便是為官,吏員應有一套專門的科舉之法來躍升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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