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冬至節到了,冬至過後,陽氣漸長,正是永珍更新之始,宋人對冬至的重視,絲毫不亞於過元日。
這天一大早,吳夢剛剛起床,穿著新學子袍的丁睿就來到吳夢的小屋裡拱手行禮:“師父,冬至到了,師傅要多穿衣物保暖。”說罷遞上一籃子禮物。
吳夢看見丁睿穿的整齊光鮮,笑道:“冬至節還有什麼講究,睿哥兒且說與我聽聽。”心道我這後世人可別撞了大宋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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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睿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冬至大宋天下都會休沐三日,家裡會買好多物什,還得給祖宗們好吃的。”
吳夢笑了,哪是給祖宗們吃,是祭祀,丁睿這小孩兒不懂,又問道:“睿哥兒,那給祖宗們吃什麼呢?”
丁睿呵呵笑道:“吃鮮肉包的餛飩,要包好多種顏色的,等下師父就看到了。師父你若是沒別的事了,弟子先出去耍子了。”
吳夢揮揮手道:“去吧,為師也得洗漱了。”
李五侍候吳夢洗漱完畢,拿起地上的籃子遞給吳夢道:“先生,這是東家送你的禮物,先生不妨看看。”
吳夢掀開籃子上的蓋布,只見裡面是一套簇新的學士袍,還有一些乾果吃食,吳夢素來不愛吃零食,遂將衣袍留下,吃食給了李五。
出了房門,只見智慧和尚一身嶄新的暗黃色僧袍,大袖飄飄迎面而來,吳夢打趣道:“大師,你也趕時髦穿新衣了。”
智慧和尚一頭霧水:“穿新衣乃是冬至習俗,我等出家人也不免隨俗,吳先生說的‘時髦’又是何意?”
吳夢甚是懊悔,自己的嘴巴老是管不住,時不時冒出些後世詞彙,丁睿都問了好幾次了,他忙解釋道:“大師有所不知,在下家鄉所謂的“時髦”便是風尚的意思。”
正說話間,林貴平也從外間進來,同樣是一聲簇新的衣袍,他嚷嚷道:“吳先生、大師,今日我等搞搞關撲。”
吳夢知道關撲便是賭博之意,便問道:“君烈,官府不是嚴禁關撲麼。”
丁睿拽拽他的衣袖道:”師父,冬至裡有三日可關撲,官府不管。”轉過頭又問林貴平:“舅舅,你們如何關撲?”
林貴平笑道:“昕頌兄、大師,投壺如何,容易之極。”
吳夢哂笑道:“林掌櫃,睿哥兒早已告知某家,你與大師一身拳腳功夫極強,何必來羞辱我。”
林貴平哈哈大笑:“睿兒也不替舅舅保密,吳先生,莫如投壺之時,你離壺兩丈,某與和尚離壺三丈,你看如何?”
吳夢想了想到:“君烈老弟,你等離壺四丈某便與你關撲一回。”
林貴平笑道:“好,四丈就四丈,那來點什麼彩頭。”
智慧大師道:“阿彌陀佛,貧僧乃方外之人,身上何曾帶有錢財,不可帶彩頭,不妨輸的一方作詩作詞。”
林貴平大搖其頭:“那如何使得,某粗通文墨。哪能作詩作詞。”
吳夢本想反對,忽然想起林貴平確實沒有文采,不妨治他一治,誰讓他叫嚷關撲,於是道:“作詩作詞乃是風流雅士所為,王夫子又不在此,我等三人不可附庸風雅。”
林貴平連忙點頭附和,誰知吳夢話鋒一轉:“雖不可作詩作詞,但下月即到元日,輸者做春聯一幅,你二人看如何。”
他想的是老子隔著兩丈那是穩穩投進壺,到時候看林貴平輸了如何能做出春聯。
林貴平剛待反對,智慧和尚已極力贊同,二比一,林貴平只好捏著鼻子認了,反正自己不會輸,怕個甚子。
等丁府的僕人拿來投壺和箭支,吳夢還以為簡單,興致勃勃道:“待某家先來。”
他拿起箭支先是試了試手感,掂量一下箭支的重量,然後咪著眼睛瞄著投壺。
“吳先生,你這是光說不練,快投啊。”林貴平故意在旁邊喊叫。
吳夢被這話一激,揮手就將箭支投向壺中,準頭是夠了,可用力過猛,箭頭越過投壺,箭支的尾羽碰到了投壺的壺口一彈便滾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