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沒法起身還禮,只好拱了拱手道:”和尚你與尊師有慈悲心,收留這些棄嬰,某隻是盡些心力,不比你等操勞。“
智慧和尚嘆道:”如今我大宋蝗蟲遍地,今歲京畿、京東、京西、河北路蝗蟲肆虐,且蔓延到江淮一帶,蝗蟲過境顆粒無收,又不知會有多少孩童被棄,可惜貧僧能力有限,無法再收留更多孩童。”
吳夢唉聲嘆氣,蝗災真是古代社會一個繞不開的話題,不說大宋,就是後面的明清乃至民國,蝗災都是慘痛的。
其實蝗蟲作為一種高蛋白的昆蟲完全可以充飢,但古人一是以為天降蝗災是神仙的懲罰,不敢吃,二是沒有充足的食用油,蝗蟲的口感太差。
想想後世的中原大地,這蝗蟲哪會成災,都成盤中餐了,吃到需要人工飼養,再吃下去絕種都有可能。
山東玉米地裡鬧過一次蝗災,結果可憐的蝗蟲被賣到十元一斤,很快便被捕捉的乾乾淨淨,受災的農民賣蝗蟲的收入遠高於玉米地的收成。
後世的人感嘆著螞蚱也是可憐,落到我們大吃貨國手裡命運多麼悲慘!
有為蝗蟲代言的:糟糕,走錯地方,鬧不好這次要全軍覆沒!
有人替蝗蟲出謀劃策:外出切勿三五成群,否則容易成盤成串!
有為農民能夠“增收”感嘆的:種一年的地也不一定比賣螞蚱收入高!
更有感嘆歷史的:千百年來,一直被蝗蟲肆虐,無數人被餓死,現在卻轉了過來,我大吃貨國那是啥都吃了,就連那螞蚱都不敢三隻一起出動。
可宋代有啥辦法,油料奇缺,平民百姓們只是用油來照明,平日裡的飯食難得見點油星,只有東京城內的幾家大酒樓用油炒菜,還密不外傳。
吳夢沉思起來,雖然自己帶的兩本歷史書被毀了,但他還是記得北宋的主要歷史事件,當下的蝗災還要持續兩年,是得想辦法讓災民們自救,不能光靠官府的賑濟。
他又想到這蝗蟲可是上好的下酒菜啊,於是舔了舔嘴唇道:“這蝗蟲本是很好的食物,只是百姓們不懂如何做法。”
“蝗蟲當真可吃?天罰之物如何能輕易滅殺。”智慧和尚疑惑道,佛家講究因果報應,自然迷信這些神神鬼鬼。
吳夢哂笑道:“大師,那算什麼天罰之物,就是一害蟲耳,如何不能吃。”
智慧和尚略微沉吟了一會,方道:“吳先生,聽聞江淮一地有人火烤食之,言稱其味不佳。”
“如若要味道上佳,需油炸之,那可是上好的下酒菜。火烤味道雖是不佳,但總比空腹要好。”吳夢說完,想起油炸蝗蟲的美味,不禁嚥了一口唾沫。
“哦,蝗蟲油炸味佳,貧僧還從未聽說,如今的油料雖不多,少放些就是,總比無糧餓死人強上許多。”
智慧是個酒肉和尚,一聽這蝗蟲是上好的下酒菜,早把那天罰之物丟之腦後。
吳夢暗笑,這個酒肉和尚比自己還好吃,剛還說什麼天罰之物不可吃,一聽上好的下酒之物什麼都不顧了。
他誘惑智慧道:“和尚可去看看江淮一地是否還有未凍死的蝗蟲,捉些活的回來,某親自動手油炸給你吃便知曉了。”
智慧和尚大為意動,為了美食上一趟江淮沒什麼大不了,可又怕師傅責怪自己貪圖口腹之慾,便有些躊躇。
吳夢其實也很想吃,更想的是將滅蝗之法傳至大宋受災之地,於是繼續循循善誘道:“某知曉滅蝗之法,和尚若是北上,當以傳授滅蝗之法為主,吃油炸蝗蟲只是順帶。”
智慧和尚一聽便知這是個極好的由頭,立時答應了:“施主法子若是管用,貧僧立即抽身北上,傳授此法,行慈悲之事。施主傳授鄙寺童子一事當無不可,待貧僧回來即著手安排。”
“自是管用,你且先去給睿哥兒講經,待某將滅蝗之法寫將出來。”吳夢頗為自通道。
待智慧和尚離去,吳夢移到案几邊,拿起鵝毛筆,寫下適合於古代滅蝗的幾個方法:
一、挖溝埋沙法,用土封閉蝗蟲胸腹部氣門,使其窒息而死.因為氣門與蝗蟲體內呼吸器官氣管相通。
二、飼養雞鴨鵝滅蝗法,尤其以鴨鵝最佳,只需解決鴨鵝的飲水,鴨鵝抗瘟疫能力強,食量遠大於雞。
三、捕打法,於漏夜、黎明時分蝗蟲雌雄相配,盡上大道時,使用掃帚、牛皮拍子、竹箔和抄袋等工具捕殺。
四、驅殺幼蟲法,用於殺滅春夏之交的尚不會飛的幼蟲,預掘長溝,深廣各二尺,溝中相去丈許,即挖一坑,每五十人為一組,一人鳴鑼其後,幼蟲聽到鑼聲便會逃跑,待其掉入溝中後,用掃把掃進坑內,立即掩埋。
五、設火誘殺法,夜中設火,火邊挖坑,且焚且埋。
六、油炸法,捕捉蝗蟲去掉翼翅以油炸之,充作口糧。
七、滅卵法,此法本朝已在使用,不再複述。
吳夢詳細寫明瞭後世總結的古代滅蝗法,折成信箋,交於和尚。
智慧大師不日便啟程北上江淮,傳授滅蝗之法,“順便”捕捉點活蝗蟲回來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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