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薛湛捉了我,我將日晷給了他,這賊小子疑心甚重,決計不會將這般關鍵的物事放在身上。我在靈虛境中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來,這附近江水中有一個不知名的島,那地方入口隱蔽,就在芝山湖湖底,我們現在先去,取了那東西趕緊搭船走。倘若動作快些,我們今晚便可以離開白帝城。”
眾人皆被這一個大膽的提議嚇了一跳,北訣嚥下半片滷牛肉,朝華二人相顧無言,擠眉弄眼,一時不知該勸他或是由他。
“若如你所言,此物關鍵,那地方守衛必然森嚴。你好容易藉著蕭一平的東風逃出生天,這一回去難道不是自投羅網?”
朝華還沒說完,臨衍又道:“前輩又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事?”
陸輕舟見得二人夫唱婦隨,三人七嘴八舌,登時頭大如鬥,道:“我雖不知那倒黴師弟所謀何事,但朱庸曾向我提過兩句此日晷之秘,它同先師有關,又扯上了宗晅,無論如何,我不能放任它留在薛湛手中,此其一。即便是自投羅網,我們也只能賭一賭誰的手快。”
臨衍曉得他的脾性,自知勸不動,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前輩的訊息是否準確?您又如何肯定那日晷定在芝山湖?”
陸輕舟這訊息說不得準確卻也並非空穴來風。
白帝城是薛湛的本家,二人在凌霄閣時偷雞摸狗,爭來鬥去,閒時也曾談及不少年少往事,這芝山湖便是薛湛的年少往事之一。
薛湛出身名門,自小身負眾望,這白帝城西側的芝山湖孤島成了他幼時為數不多的玩樂的孤島,此乃後話。
“我雖不敢百分百肯定那東西就在芝山湖,但若我們不去,此時一旦離了瞿塘峽,再想回蜀中奪得此物可就難上加難。更何況我被他們一路綁著來,曾探得些許神界舊事,”陸輕舟看了看朝華,意有所指,道:“我老覺得那倒黴師弟似是攀上了什麼大樹,前有瓊海山莊,後有慶王與那不陰不陽的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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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淮安王。”朝華道:“我們那時曾同他在小滄浪池上交過手。除了神界舊人,沒人在能有他的這一番魂力。”
“若果真如此那可甚是不妙。顏飛已死,這淮安王鬼一樣地流竄,誰知他又喬裝作了何人。”
陸輕舟給朝華遞了個顏色,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臨衍。
若說好容易救他出了幻境又眼睜睜看其自投羅網,最不樂意之人便是臨衍。陸輕舟此時專拿神界之事同朝華掰扯,朝華心知其意,左右為難,一時也不知該勸誰。
“前輩此去,可有後手?”
臨衍心知陸輕舟脾性,若說撒丫子跑路,此人四海江湖摸爬滾打,實在行雲流水爐火純青。他若不願跑,自是要事要務,便是他將此人打暈了拉上船,他也定能尋得機會再自行遊回來。
朝華看了陸輕舟片刻,嘆了口氣,道:“無論他橋裝作誰,我也再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他來搶我的神體。倘若薛湛若抱上了他這一棵大樹,那無論他如何換魂,薛湛總不能隨他一同換。那這一白帝城廣邀群俠之舉可謂有趣。”
朝華尋故國之秘心切,臨衍自知她遲早會站到陸輕舟的一邊。他遂無奈嘆了口氣,拉著朝華道:“前有瓊海山莊,後有白帝城,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再讓他們這般輕易心想事成。也罷,你要尋故國真相,我心憂仙門,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這般輕易離了蜀中——我們也都得往芝山湖去一趟。前輩可有後手?”
陸輕舟乾笑了兩聲,表情古怪,臨衍看著這號稱“前輩”的二人竟這般行事沒譜,黔驢技窮,哀嘆一聲,對北訣道:“到時你同我們一起去,若遇形勢不對,無論如何也得傳信師叔。他們從岐山過來,路途便是再遠,此時也該到了。”
“善,衍公子高義。我們現在往那頭走,趕在天黑之前還能見一見瞿塘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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