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諾下車關門,剛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過身來,江誠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搖下車窗。
她說:“我想請假兩天照顧我媽,這段時間都是夏言跟我爸照顧得比較多,該讓他們歇歇了。”
江誠應好。
夏諾轉身上樓,拿出鑰匙開門,房間的燈是開著的,夏父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今晚是夏言在醫院守著。
“爸。”夏諾喊了一聲。
夏父問她:“小諾,你吃飯沒。”
“我吃過了,你呢?”
“我吃了。”
對話間,夏諾換好了鞋子,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父女倆從小到大就不怎麼親密,突然一個空間裡只剩兩人,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今晚是夏言照顧媽嗎。”夏諾問了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夏父說:“嗯對!”看得出他也有些彆扭。他在心裡懊惱自己,做了別人二十幾年父親還沒學會怎麼跟自己的女兒相處。
夏諾輕咳了一聲說:“爸,你今晚在房間休息吧,我睡沙發。”
夏父立刻反對:“那怎麼能行,明天你還要上班。”
於是,他們就著這個問題展開激烈的對話。
夏諾接著說:“沒事,我年輕,你在房間能休息好一點,這段時間你照顧我媽也辛苦了。”
夏父搖頭:“不行,你睡房間,我睡沙發。”
夏諾繼續說:“你睡這裡萬一沒休息好,怎麼有精神照顧我媽?”
夏父不讓步:“我年紀大了睡哪都一樣,不比你們年輕身子骨弱,一定要休息好。”
夏諾語氣有些著急了:“怎麼就說不聽呢,年紀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倔。”
她說完倆人都愣住了,她剛剛都說了什麼啊!夏諾咬了咬牙。
不過這麼一吵,空氣中瀰漫的尷尬氣息似乎散去了不少。
夏父突然問她:“小諾,你以後跟爸爸聊天能像今天這樣嗎?”說完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
夏諾頓了頓,片刻後語氣輕快說:“好啊爸,不過今天你睡房間。”
……
僵持半天,最後夏諾還是乖乖洗完澡,再乖乖躺回自己的床上,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偶爾聽到樓下有車子停靠的聲音。
夏諾盯著天花板愣神,她決定離開江誠不單單只是答應江浩南這個原因,還有她膽怯了,母親生病這段時間裡間接牽引出很多問題,很多讓她心力交瘁的問題。
她提出跟江誠結婚時只考慮了兩情相悅,可就像母親說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
自己是見證父母婚姻不幸的過來人,與其等他們婚後因為那些問題產生矛盾,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悲劇的發生。
她暗暗想到就算江誠恨她,她也不要做那個拖累他的人。
夏諾感覺眼角有暖暖的液體流下,伸手一抹,可是眼淚就像開了閘一樣,不停地奔湧出來。
她翻過身,把頭埋在枕頭裡無聲低泣,不敢發出聲音讓父親察覺,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