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離別的氣息越來越濃,夏母一早出門去了,夏諾醒來沒有見到她,夏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跟她第一天回來時一樣,彷彿家裡沒有她這個人。
他們的關係為什麼惡化到這個地步,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有一年過年,債主找上門,一群人把家砸了個稀巴爛,母親一氣之下當眾喝下農藥,幸好送醫及時,才保住性命,債主見鬧出人命才給了寬限期。
夏諾恨他,明明他欠下的賭債,為什麼要讓無辜的母親付出代價。
“桌上有早餐。”冷冷的聲音,是他這麼多天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低聲嗯了一聲,走向洗手間洗漱,5分鐘吃完早餐,再換鞋子出門,夏父看到她開門出去,眼底閃過失落。
她還在恨他,儘管那次後他確實變好了不少,但那些因為他造成的心靈創傷卻像滾燙的烙鐵般,深深燙在她心頭上,抹不掉。
夏諾出門後閒逛到河邊,隨手拾起幾片瓦片,身子一斜瓦片從手中飛出去,在河面上激起幾片水花後沉入河底。
這是童年最喜歡玩的遊戲,她丟出去的瓦片總能比顧小興跑得遠,為此顧小興總是悶悶不樂,後來她也不玩了,可能因為她害怕顧小興一個不高興,她連最後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你把我一個人丟下,就為了跑來這裡玩水花嗎?”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夏諾迅速地轉身,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人,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你怎麼會在這?”
江誠臉上有細微的倦意,但依舊難掩帥氣:“我落了重要的東西在你這,過來取。”
她真的在認真思考了到底拿了他什麼東西,江誠已經邁步向她走來:“不歡迎一下嗎?”他張開雙手。
夏諾笑了笑,鑽進他懷裡:“你有什麼東西落我這了,我明天回去拿給你,你也不用特地跑一趟啊。”
“我的心啊!”
啊!她抬起頭,看向那雙炙熱的眼睛。
江誠把她的腦袋重新按回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喃喃道:“我的心落你這了。”
天啊,這男人也太會撩了吧,夏諾心裡的小鹿都快撞破心牆跑出來了。
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離開他的懷抱,眯著眼睛好奇的問他:“江先生,你確認你沒談過女朋友嗎?我怎麼覺得你像遊走在花叢中的老手呢?”
“沒有,就你一個。”他牽過她的手說“走吧。”
“去哪?”
“約會。”
現在是上午10點左右,a市到這裡最少6個小時,這人從凌晨四點鐘開車過來就為了跟她約個會嗎。
這也太.......
她不想說這太傻了,因為她真的很想他,他的身影每天徘徊在她腦海中,甩都甩不掉,一想到未來他們如果分開,夏諾的心就被針扎似的。
夏諾帶他參觀了她過去生活的痕跡,小學的課堂,學校的後山,果林,秘密樂園,邊走邊跟他滔滔不絕地講兒時的趣事。
“你來的不是時候,要是夏天我可以帶你去摘野果。”
“看到那個牆了嗎,那時候我經常把自己倒掛在那看天空,你不知道換個角度看世界真的有不一樣的感覺。”
“還有那顆龍眼樹,我從上面摔下來過,當時可把我們老師嚇壞了,我爬起來第一時間是看龍眼壞沒壞,老師說從沒見過這樣護食不要命的人。”
“我游泳也很厲害呢,我記得我還救過一個人。”
她說到這,江誠猛地停住腳步,怔怔地看著她:“你救過一個人?”
夏諾有些得意:“是啊,是個小男孩,我遠遠看到他跳進河裡,就下去把他撈了上來,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小,可生活不會因為誰年紀小就對誰仁慈,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說到最後竟有些傷感。
她偶爾會想起那個被她救起的男孩,可能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些相似卻不相同的經歷,才會讓她記憶深刻,時間過去太久她也記不清那個男孩的模樣了。
那個男孩就在你眼前!江誠眼裡閃爍著光,她還記得。
“諾諾,那個男孩......”
“小諾。”有人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