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重新回到座位上,不緊不慢地說:“據我所知,你剛被嘉盛公司辭退,已經斷了收入,自然是還不上錢。”
她眉頭微蹙:“你調查我。”
江誠不以為然說道:“嘉盛在行業內好歹有一定的影響力,你洩密的事早就傳開了,我猜現在應該沒有一家公司敢聘用你。”
他的話提醒了她,想起自己那些石沉大海的簡歷,原來原因在這,到底是誰在陷害她。
張梓欣?一定要對她趕盡殺絕嗎?
看她想得出神,江誠繼續說:“跟我籤兩年合同,每個月除了抵掉我們之間的債務,我另外支付你八千薪資,兩年後我們的債務一筆勾銷。”
夏諾回過神來,瞪大眼睛怒道“二十幾萬你就讓我籤兩年的賣身契?”
他微微一笑:“這目前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按照嘉盛給你開的工資恐怕兩年都還不上這筆錢。”
夏諾不解:“既然你都知道我洩密了,為什麼還敢用我。”
“我是個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你身上自然有我看上的地方。”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她有什麼值得江大boss看上的?難道是美貌?
江誠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有些無語:“夏小姐總是自我感覺良好啊,收起你的自作多情,你在嘉盛待過幾年,如果沒點能力,嘉盛不可能養閒人,所以我給你一個挖掘自己潛力的機會。”
“我要是不答應呢?”
江誠淡淡地說:“你會答應的。”似乎已經篤定她一定會答應。
兩人四目相對,形成一場無形的較量,彼此揣摩對方在想什麼,一秒,兩秒,三秒,夏諾嘴角微微抽動,走過去拿起他面前的鋼筆,在合同上籤了名字,遞給他。
江誠滿意地點頭:“行了,週一到人事處報道,出去吧。”
看著她的背影,江誠恍惚間看到多年前那個一蹦一跳的身影,嘴臉不自覺地彎了彎。
走出大廈的門,她回頭看了看眼前聳立的高樓,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算因禍得福嗎?
倒不是她想得樂觀,她也曾經嘗試向命運反抗,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給它一巴掌它必定還你一巴掌,與其拼盡全力做無謂的抗爭,不如換個方式欣然接受。
簡單地說就是窮人沒有選擇權。
而且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夏諾走後,陸子明敲門進去,看到江誠拿著合同發呆,嘴角上揚,陸子明跟了他兩年,從沒見到過他這副樣子,心想這位夏小姐真的不簡單啊,能讓不苟言笑的江大boss魔怔般地痴笑起來。
其實江誠年紀不大,比他小几歲,長相俊美,卻總是一副深沉老派的模樣示人,讓人敬而遠之。
不過,這大概跟他的身世有關,年少時父母就離婚,母親江素秋改嫁給大自己十幾歲的珠寶界大亨江燕民,作為豪門繼子,江誠從小受了不少欺辱,更何況還有一個不學無術,成天出沒各種娛樂場所,視他為眼中釘的哥哥江浩南。
江浩南是江燕民跟前妻所生,據說生下江浩南後,他母親就發瘋出走,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人再見過她,更沒人知道她為什麼瘋,因此江家人從小到大對江浩南萬般溺愛,幾乎有求必應,這才造就他如今這麼不學無術,蠻橫無理。
相比之下江誠就爭氣多了,無論從學業,長相,商業頭腦還是其他方面都甩江浩南幾條大馬路。
畢竟從法律的角度來看兩人也是兄弟,自然少不了被人拿來做比較,因此江浩南對他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只要有機會必定找他麻煩。
江燕民如今年老,退居二線,原本想把江氏這個重擔交給江誠跟江浩南,讓他們兄弟二人共同打理,江浩南極力反對,說死也不肯跟江誠一起共事,非要自己折騰開公司,結果投了幾千萬進去,最終也打了水漂,經歷了創業失敗,江浩南愛玩的性子徹底激發出來,正事不幹,乾脆窩在家啃老。
江誠可謂是商業奇才,憑他聰明的腦袋和敏銳的商業嗅覺,江氏集團自他接手後,生意蒸蒸日上,還拓展了新商業,江燕民對他這個繼子很是滿意,但一想到自己那個不成器的親兒子,免不了捶胸頓足,恨自己當初對他太過寵愛。
陸子明原本是在江燕民手下實習,江誠接手後就成了他專職秘書,關於他這個江大boss,陸子明表示同情,豪門繼子不容易啊!
晚上夏諾心情不錯,做了一桌子菜,開了瓶紅酒,坐著等顧小興,顧小興進門時被這個場面驚了一跳:“什麼情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夏諾笑著說:“打擾你這麼長時間,做頓飯感謝你,才好繼續打擾。”
這段時間夏諾一直住在這,她也想出去找房子,無奈囊中羞澀,只能厚著臉皮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