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維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緩過勁來才對屋子裡的人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抬頭便看到那個已經坐回了座位的大漢,心裡又是無奈,又是氣悶。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安泰喝了一口茶,也品不出箇中的滋味,不過這口感,嘖嘖……
安泰一臉的嫌棄,這也太淡了吧,好小氣的人家,連茶葉都捨不得放,都淡出個鳥來了,還沒街口茶鋪子裡的大碗茶來的勁道呢。
倘若佟老爺子知道這價比黃金,有價無市的貢茶大紅袍被一文錢一大碗,還可以無限續碗的大碗茶給比了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拿出那麼大的誠意來招待這個孫女婿。
安泰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看的老爺子一個勁的肝疼。可是更疼的還在後面呢。
“佟大人,我是個粗人,說話直,得罪了您,您老人家可別跟我一般見識。”說完妹子教的場面話。安泰繼續嘴上放炮。
“我家媳婦我心疼還心疼不急的,可是這還沒進我家門的,就被欺負了去,我覺得吧,不管這麼說,我都要來跟你們佟府說道說道。隆科多大人的府邸不讓我進,好,那爺還不進了呢,這不,您還不是讓我進來了,兒子不讓進,我就來找老子,反正都是一樣的,你們得有人出面管這個事吧?”一番話,兒子老子的,再配上安泰這一副模樣,簡直就是個地痞無賴來砸場子似的。
話畢,還沒等老爺子醒過味來,就聽到安泰對著門口候著的小廝招了招手,大聲的吆喝道“去,給爺再上一盞茶來,記得要多放茶葉,別跟剛才似的,小氣吧啦的,少了沒味。”
少了沒味?
噗…………
再一次的,一口濃痰,佟國維恨不得吐這傻小子一臉。
你個不要臉的老貨,一兩茶葉比一兩黃金都金貴的大紅袍你嫌無味。真真是浪費了老夫的一番心意。
怒急反樂的佟國維扶著長鬍須,笑眯眯的瞅著安泰,對著下人使了個眼神。
去,去門房那抓一把碎茶葉子給他,齁不死你。
青灰衣裳的小廝瞬間心領神會,端著茶盞退了下去。
佟國維這時要是再不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就真是白在康熙爺身邊混了。
不過,這事八成少不了老大身邊那個小妾的手筆。
本來遇到這事,哪家人不是忍氣吞聲的嚥了下去,還不上趕著說好話,誰會跟這愣頭青似的,衝到這個跟前來嚷嚷,還有,你都說了沒過門,這一口一個媳婦媳婦的叫著。也不害臊。佟老爺子都有點害羞了。
“烏雅大人,不知道你是從何處聽來的閒言碎語,溯月是我佟家的嫡女,我佟家必定會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男人家家的,太計較女子的嫁妝,是不是有點…………”
有點不上臺面啊?佟國維笑眯樂呵的說著,眼裡的深意卻讓人心怯。未完之話也飽含威脅,要是老爺子這話傳了出去,烏雅安泰這一輩子,都得背上小氣,過於算計的罵名了。
可是他高估了安泰的智商,低估了他的臉皮。
烏雅安泰一聽,立馬不服了,皺起了眉頭,拍著座子反駁到“溯月是我媳婦,我媳婦受了委屈。還不興我這個做夫君的幫她討回來麼?看著媳婦被人欺負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好傢伙,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人家嫡嫡親的姑娘,都還沒成你媳婦呢,你就不怕到嘴的鴨子也給飛嘍?
佟國維真的被氣到了,拍著桌子叫道“你左一個欺負,右一個欺負,你打哪看到我家孫女被人欺負了!”
早知道,老爺子可是很多年沒這麼生氣過了。
可是人烏雅安泰的氣勢更強,他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嚷嚷起來“我親眼見到的,我跟太后老人家討要來的首飾,本來是擺放在聘禮裡面送給我媳婦的,咋全都在那幾個么蛾子腦袋上插著。還有那血玉鐲子,是我悄悄託隆科多大人送進去的,咋也在那老孃們的手上,這些都是我在倩女閣門口看的真真切切的。你們別想再騙老子。我上前去理論,那老孃們還笑我,還說我媳婦的嫁妝都在她手裡捏著,讓我好好孝敬她,不然就不給我媳婦嫁妝。”
說著不夠解氣,他又用蒲扇般的手掌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下,繼續嚷嚷道“你們家要是窮,直接跟我說,我借你們就是,我也不圖我媳婦有多少嫁妝,就是她一點嫁妝都沒有,那她也是我媳婦。我來給她出嫁妝,可是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話音未落,卻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同往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卻見原本安泰座位邊上的小几,一陣輕微的搖晃,最後嘩的一聲,散落成了一對木屑。
碎的不能再碎了。都不能拼接出一個完整的形狀來了。全變成了手指頭長短的小木樁。碎的真夠徹底的。
烏雅安泰愣住了,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會叫我賠吧?
一回頭便看到老人家一臉鐵青的模樣,安泰慌亂的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家的桌子那麼的不經拍,我……我……我就拍了兩下…………”在老人瞪過來的惡狠狠的視線中,安泰嚇得一陣尿急“三……三下?大不了我幫你在做一個桌子好了,保管比這結實!”語氣越發的心虛起來,最後卻變得理直氣狀的掩飾到。
烏雅安泰一臉的破罐破摔,卻又心疼著桌子的錢,對於苦慣了的他,讓他花錢,比要了他的命還痛。當然,對額娘、妹妹、媳婦花錢就另算了,那些都是必須的,少不得,安泰只會嫌棄他們花的少了呢。
於是,上門找茬的烏雅安泰就灰溜溜的被留了下來,重新給佟府做一張桌子,做不好,不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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