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將桌上煉制好的符籙和符胚整理好,裝進物納符後,揉著眉心去洗了把臉,把靈瓏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後,獨身坐在桌旁單手撐著腦袋小睡了一會兒。
清晨的青陽鎮,遠沒有其他集鎮上那種雜亂與喧囂,或許受到了旁邊青羽門人清心寡慾的影響,在青陽鎮上你永遠聽不到小販的吆喝聲,和鎮民之間的爭執吵罵聲,哪怕在清晨這個繁忙之際,每個人都默默開門擺攤,默默的上街採購…
青羽山上清悠的鐘聲回蕩中,一行十餘人天姿國色千嬌百媚的青羽門人,下山走進了小鎮,剛剛還沉寂如水的小鎮,“嗡..”的一聲如同開水炸了鍋。
“咦,那不是青羽門下一任掌門林寒玥嗎?聽說不久前她在魔族手裡受了重傷…”
“是啊,不愧是京都第一美女,這受傷的模樣愈發我見猶憐…”
“昨日那麼多京都名門來看望她,都沒見她現身,柳長老還說她傷重難以下地,怎麼一夜就好了,這又是要去哪兒?”
一時間小鎮上的人們議論紛紛,目送著林寒玥一行走到小鎮西南方,進了一處小院。
“原來是去看望段家,昨日皇族,木家,淩家,紅家的人來,都沒見她露面過,這段家真夠有面子的…”
“那是,飛火焚天段飛鴻的後人,昨天你沒看見嗎,一拳,段飛鴻的孫子一拳打的木家木宵那叫一個狼狽,連他老子木然都不得不現身保兒子…”
議論,紛紛擾擾。
來到段家小院的,正是莫萱林寒玥一行和柳詩如門下的沙玉雙幾女,就連還未完全傷愈的蘇晴,聽說段飛回來了,都跟了下來。
她們被段雲義迎進了小院,卻死活不肯去正堂安坐,只說不便打擾,要跟段飛說幾句話就走。
這可難倒了段飛,事實上幾女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奈何銀環還在他床上酣睡,這要是開門讓一眾青羽門弟子看見了,可如何是好?雖然他跟銀環之間清清白白,可銀環現在畢竟是青羽門弟子。
猶豫半晌,段飛只得把被子拉的把銀環從頭到腳蓋的嚴實,又放下紗帳,才拉開一條門縫,閃身出來。
“段師弟,這麼早打擾,實在不還…”沙玉雙一見段飛出來,臉上抿起一抹微笑,如同陽光般燦爛。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段飛微笑間向著院中的十餘青羽門人抱了抱拳。
段飛這話十足曖昧的令人遐想連篇,周圍一眾青羽門人紛紛拿眼神瞅著沙玉雙,讓迫不及防的沙玉雙一張臉豔霞齊飛。
“這是我青羽門內門弟子莫萱師姐,林寒玥師妹…”為了掩飾尷尬,沙玉雙急忙向著段飛介紹著來人。
“段公子…”一身藍色劍袍,模樣雍柔靚麗的莫萱,大大方方的向著段飛抱拳道:“多謝段公子當日援手相助,此等大恩我等銘記五內!”
“多謝段公子援手相助,此等大恩我等銘記五內!”莫萱一開口,她身後無名青羽門內門弟子,紛紛抱拳感謝道。
不進屋,不落坐,不喝茶。事實上聽說是林寒玥一行,段飛早就猜到她們前來無非就是為了感謝他。他微笑著抱拳道:“我段家落魄潦倒,得青羽門收留才有一席安身之地,正可謂一報還一報,所以,以後我們之間,無需客氣,區區援手之事,是男兒就會挺身而出,不提也罷。”
如此灑脫的段飛,頓時博得幾女的好感,莫萱微笑道:“數次聽柳師叔說起,拳皇段飛鴻何等豪氣灑脫,義薄雲天,今日一見段公子,果然有先祖風範。”
段飛最怕別人跟他咬文嚼字的客氣,當即笑道:“有句話我對沙師姐說過兩次,對莫萱師姐,我也說兩次,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
“嘻嘻…”見段飛如此有趣,一本正經來道謝的幾女也放開矜持,紛紛露齒含笑。
沙玉雙聶文蘇晴等人早是段家小院的常客了,替段飛引薦了莫萱等人後就進正堂陪段雲義夫婦說話,段飛又與莫萱聊了幾句,六女就告辭離去,走在最後的林寒玥臨出門前,略一猶豫又轉身向著段飛走來。
一身潔白宮裝劍袍的她,或許重傷未愈的緣故,神色稍顯頹靡,精緻清冷的臉頰,清雅的猶如一朵被風雪侵襲的百合,冷漠的眸子並不讓人厭煩,而是襯托出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不同於靈瓏周身洋溢的那種令人血脈噴張的媚,蓮步輕移間的林寒玥,飄飄如仙子般聖潔,讓人不忍移開眼睛。
不論是氣質,模樣,神色,跟前世的慕容秋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才有了段飛初見時,錯把她當成了慕容秋。
可是事後想想段飛就清楚的知道,林寒玥不可能是慕容秋,以慕容秋的四季劍法,配合林寒玥的武宗高階實力,一百個兵傀都不夠她砍的。
慕容秋,段飛以為他會忘記,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忘記,看著面前的林寒玥,他砰然心跳間才真正明白,他永遠不能忘記慕容秋。
林寒玥行到段飛身側,或許記起了段飛那句“我們之間無須客氣”,她沒有抱拳,但猶如小家碧玉般向著段飛欠了欠身:“段飛師弟,那天…”,那生死危機的剎那,林寒玥或許沒有記清段飛這張臉,但是記住了段飛望著他滑落的淚。
段飛知道林寒玥在指什麼,搖頭笑了笑,“說出來你也許覺得很老套,但你真的長的很像一個人…”
“她叫慕容秋…”林寒玥當然不認為段飛為了吸引她,在她面前演悲情,那種生死存亡的時刻,沒有人還能偽裝,她那夜不止記住了段飛眼底滑落的淚,還記住了段飛驚詫間撥出的名字。
“慕容秋..”段飛望著林寒玥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很重要的人嗎?”林寒玥突然不知道會有此一問,或許是為了這個男人,在她懷裡留下的那滴淚。
“我因為她而精彩,我因為她而毀滅!”
“原來是愛恨交織…”林寒玥自語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