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義擦去臉上的淚痕,期期艾艾的頗不好意思,忍了許久終於說道:“至從你祖母生下我難産而死後,你祖父一直未續弦,據傳聞說,這位柳詩如長老,與你祖父有過一段情緣,這百年來,只有兩個男人從青羽山全身而退,其中一個就是你祖父,據說當年他正是為了柳詩如,隻身闖上青羽山,大破刀劍雙絕陣…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急公好義,一怒為紅顏,真正男兒。段飛心裡,終於對祖父有了個基本的瞭解。
“真是日久見人心,你祖父死後,一時間各種傳聞傳的人心惶惶,很多跟我們段家世交的家族,都如同躲瘟神一般躲著我們,為父萬萬沒想到,柳長老情深意重,不止把我們安置在這裡,還為此不惜得罪木家。”段雲義一時感嘆兮兮。
段飛心中大定,連連點頭,他同父親一樣,萬沒想到,祖父死後,還能用這種方式,來讓他後人沾光。
“我看那靈瓏,對你頗有情義,你如今已經十七,也到了娶妻的年齡…”
這是哪跟哪兒啊,段飛一臉苦笑,沒想到母親說過了父親再提,他嘴上含糊其辭,只能在心裡對父親道:您這雙眼睛望診還可以,看人還真沒看準,靈瓏要不是留著他還有用,早就把他大卸八塊洩憤了…
段飛陪父親聊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在鎮上客棧打發走了客人的柳詩如,終於來到段家居住的四合院,依然是那身素白的衣袍,依然是那張素美平和的臉龐,和那雙慈愛的波瀾不驚的眼睛。
如果不是段雲義跟段飛說這是段家老爺子昔日的情人,段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去叫聲“姑姑…”
段飛一家三口,規規矩矩的站在柳詩如的身前,一個個弓著腰低著頭,對於這位尚未被段家老爺子娶回門的“後祖母,”段飛一家心理整一個尷尬了得,銀環聽聞師傅來了,不想回山的她,直接撅著屁股藏到了床空裡…
“你們坐吧…”柳詩如只好主動出聲。
沒有人敢動。
“我來說句話就走,以後沒什麼事兒,你們就好不要離開鎮上,以後每天都有青羽門弟子在周邊注意這邊情況,飛鴻…”說道這裡,柳詩如白皙的臉上湧起一片悽然:
“飛鴻雖然去了,但是他的後人,就是我的後人,你們安心在這兒住…”
段飛歪著腦袋與父親互看一樣,齊齊抱拳道:“多謝柳前輩照顧!”
柳詩如輕輕點了一下頭,她看出來了段飛一家的尷尬,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尷尬的無地自容,臨走前看了段飛一眼說道:“如果有什麼修煉上的難題,直接讓銀環傳話給我,我會下來輔導你修煉,我雖然沒有修煉烈火獅王訣和流火拳,但以前時常與你祖父切磋,多少對他的武技功法有些瞭解…”
說到這裡,柳詩如頓了頓疑惑道:“我上午觀你施展的流火拳第一重飛火流星,頗有你祖父的威勢,只是覺得有點怪異,好像施展出來有點不同…”
這都看出來了,段飛急的一肚子的汗,他實力接近武師上階,根本不可能施展出武宗境界才能施展的“流火飛星”,壓根就瞞不住柳詩如這位女武皇的探知,心知她看破卻不言明的段飛,趕緊道:“多謝前輩,以後若遇上修煉上的難題,我一定去煩擾您!”
柳詩如這才離開,段飛回頭,發現父母跟他一樣,滿頭的汗,這事兒弄得….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天已經黑了下來,段飛回房準備煉符時,靈瓏推門而入,冷著臉道:“有什麼事兒快點說!”
“要出去尋藥?”段飛問道。
“嗯!”
段飛掏出元甲符、大力符、靈兔符、避毒符全部施展在靈瓏身上,“一個人出門多加小心一些,如果碰到妖族和魔族,不要動不動就拼命,來日方長…”
靈瓏萬沒想到,段飛讓她晚上出門前來一趟,竟然是為了給她施展符籙,冰冷的眼色稍微柔和了一些,沒有說話就出門而去,段飛緊跟在後面,一直把他送出了大門,目送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鎮子外的山坡上,一道黑色月袍的女子,兩隻眼瞳完全變成綠色,看著鎮上,某座小院旁,痴痴望著她遠去方向的男子,心尖微微顫動了一下。
一道身影,如同從無邊的黑暗中掙紮出來,站到段飛身後,露出一身銀色的錦袍。
“可以確定有六個木家的探子在這周圍監視著你們,怎麼處置!”說話的,正是隨著銀環回到鎮上就消失的嚴黎。
“全殺了,丟進深山,以後來多少殺多少,如果對手實力太強,就叫上我…”段飛摸著手裡的符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