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妙妙？
夜玄凌目光立時便就看向了她隆起的肚子，伸出手去似是因為心頭激動，修長的手指微曲而細顫，過了會兒才覆到了她的肚子上，透過一床薄毯和她身上穿著的春衫襦裙，他第一次那麼仔細得撫摸接觸道他們兩個的孩子。
他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此前充滿了無數的期盼，後來夾著對她很多很多的恨意依然也無比期盼她的到來，只是後來她悄無聲息地來了，他卻不知道，險些失去她，現在……現在是失而復得……他輕輕撫著絲毫不敢用力，目光都是神聖而小心的：“是我們的妙妙，是朕的小公主，朕要好好想想，讓朕好好想想她的名字……心肝，你有想過要給妙妙取一個什麼名字嗎？”
懷裡的人聞言眨了眨眼，第一次對著他這樣講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都沒有消失，只是她搖了搖頭：“沒有想過……想過了，但是想不好……你取吧，你是她的父皇。”
你取吧，希望她在還未出世的時候就和你父女之間的感情連結得深一些，你是她唯一的至親，是她往後唯一的依靠了。
“也是，朕的公主什麼都要擁有這世上最好的，名字也要鄭重不能隨便就取了。”
夜玄凌將她摟緊了一些，落唇到她的額頭上輕啄著親吻她。
長寧破天荒沒有閃躲，只是失力一般縮靠在他的懷裡，輕微至極得嘆息了一聲。
而夜玄凌聽到了，心頭立時揪了起來，抱著她的懷抱又緊了緊，看著她是急急忙忙的討好的樣子：“心肝，不馬上回宮裡去了，現在昌都城裡春光正好，朕帶你去走一走可好？你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長寧聽到這話卻笑了，她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空洞而又黯淡，沒有一絲絲鮮活畫面映在她的瞳孔裡，她的笑容隱落下去：“不用了，沒有什麼是可以看到的，回去吧，我累了。”
夜玄凌驀地心中絞痛一陣又是一陣，他垂下臉來與她臉頰貼著臉頰，“朕……朕當你的眼睛，以後一輩子都由朕來做你的眼睛……好不好？”
“夜玄凌，你把顧兮的眼睛剜了吧。”
他猛地一愣，視線立刻投到她的臉上。
而她面色森森，慢慢眨了眨眼睛，繼續又說了一遍：“讓她在死之前也瞎了，我要她的眼珠子從眼眶裡被利器剜出來，只剩一個眼眶空著。”
這樣她死了，入了黃泉到了黃泉盡頭她看到她的時候，見她瞎了的模樣，心裡還能爽快一些。
“心肝……”
長寧聽著這一聲，下意識蹙起了眉頭：“怎麼？不願意？你不捨得？”
“不……不是，怎麼會，你別這樣想……”他慌張得立刻搖頭。
“那你猶豫什麼？”
長寧不覺間聲音都冷了下來，若不是現在不方便她自己親自動手，她用得著要跟他以交待後事的方式交待他嗎？
不願意就罷了，怎麼說那畢竟也是他母后疼寵看好的兒媳婦，也是他的青梅竹馬，人前表現得又這麼溫順無害，不願意就不願意了。
長寧心中就這麼想了一想，瞬間就不強求他了，心也冷了冷：“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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