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愣了愣，等到反應過來之後臉上一派驚喜：“我可以出去了？”
她不自覺伸出手拉住了他的龍袍袖子，不待他有所反應又立刻自己意識到縮了回來。
可能是因為她小產了，因為昨夜嚇到他了，所以他態度與之前稍有改變，但是本質上他還是怨她恨她，心裡也始終過不了那道坎。
所以她還是要再等一等，再給他一些時間。
長寧見好就收，直接側過身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輕聲問他：“你用過早膳了嗎？”
而夜玄凌站在那裡，向著她方才的動作，眸中一片苦意悽然，他斂了斂神，目光跟隨著她轉了身，揚聲對守在外面的萬高盛吩咐道：“布早膳。”
於是兩人就這麼安靜得用了一餐，只是這一餐剛用完才沒多久，就有小太監急匆匆跑過來了：“啟稟皇上，顧兮姑娘在殿外候著了。”
長寧才剛放下筷子，聽到這話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什麼也沒說，站起了身，就到了剛才坐著的圈椅上坐了下來，手裡拿了一本書，翻著看了起來。
只是翻了一會兒見他還不起來出去，也不給那個傳報的小太監下令要怎麼回，就對他溫溫和和道了一句：“她不是來給你磨墨麼？你去吧，我在這裡，不會走的。”
“你不氣？”
他驟然起身，筷子砸落到了地上，伴著他壓著得怒氣。
長寧有些訝然，蹙眉看著他，開口道：“我知道你對她無意，我看得出來，也心裡明白，她來這裡不過是你母后給你施壓了，你母后現在巴不得你殺了我，你不殺我她都要想辦法找人殺我。你沒辦法，才順了她的意。”
她心裡清楚得明明白白，一點不需多問多想。
此時她說完，想了想又突然很衝動，經歷昨晚一時很擔心自己時日無多，不想被他恨到死，就直言開口對他道：“我對他也無意，我不是他盛景琛的……”
只是話都沒有說完，他就甩袖直接走人了，怒氣沖天衝著她吼了一句：“閉嘴，朕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你再提一句試試！”
長寧只能是說至一半放棄了。
她苦笑，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他聽都不願意聽。
而此時顧兮從殿門外低著頭走進來，給他盈盈行了個禮，夜玄凌此時已經坐在御案上，面色極冷帶著怒氣。
顧兮當下一眼掃之，心裡暗暗一驚，然後便就戴著微微的笑意走到了他的御案邊停下，挽起袖口開始為他磨墨。
她垂著眸一聲未出，如這一個多月來每次來磨墨的時候一樣，不多說一句不多做一件逾矩之事，她將自己的心往下沉住，靜靜得等著。
可是今日他卻發現眼前這個執筆伏案的帝王，不如往常一樣專注，他總是時不時停下手裡的硃筆，然後視線往一側暖閣的方向看過去，多了幾次之後。
顧兮猛地心裡一震，意識到了什麼。
她長寧在凌雲殿裡，就在那個暖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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