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離異後,尚國仁就被送到封閉式學校讀書了。
鎮子上當然沒有這種學校,所以他會乘車一個小時去市裡,儘管學校在郊區,但裡面的學生也有大城市的優越,看不起尚國仁這種鄉下來的土鱉。
很難形容尚國仁是個什麼感覺。
一方面,父母離異的打擊還沒過去;另一方面,是剛到陌生環境的孤獨。
或許初中生本身無大惡,但冷暴力和欺負弱小是種人『性』的本能,還沒完全建立起正確世界觀和價值觀的他們,正是肆無忌憚的時候,特別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於是,班上唯一外來戶的尚國仁,就成了排擠的物件。
尚國仁本就因為家裡的事情心裡難受,沒心情跟人交流。
這麼一來,他在班級裡更沒地位,幾個月下來都沒跟同學說過什麼話。
連位置都在最後面,中等身材的他都給高個子們擋著,黑板和老師都看不到,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中,如同被世界遺忘。
不出所料,這一次的噩夢就是讓尚國仁重新體會孤獨的絕望。
夢魘當然比現實更惡劣,連老師都不再理會尚國仁,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從他身邊經過時,也淡漠的彷彿看到了一塊石頭。這種感覺,的確讓尚國仁心有餘悸,而且夢魘這次也學乖許多,起碼沒有畫蛇添足的玩什麼驚喜,只是將孤立推向了極致。
尚國仁冷眼旁觀。
薩維斯的手段的確很厲害,起碼這回他都分辨不出異常,好像噩夢和記憶混淆了,沒法確定哪個才真實。
呵呵!)
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應該點個贊,可惜尚大爺並不需要猜謎啊!)
想要暴力拆解,卻發現,薩維斯全力遮蔽了這些,為此甚至也遮蔽了它自己的力量,滿心眼要跟尚國仁在凡人層面決一勝負。
尚國仁啞然:“……要不要這麼拼?”
薩維斯的當機立斷打了尚國仁個措手不及,可話說回來,大夥都沒法用能力,難道尚大爺就沒轍了?水晶般的意識,能保證尚國仁不在噩夢中『迷』失方向,而只要能保證自我意識,想破解噩夢並不困難。
比如……
英語課上一半,尚國仁突然起身揪住前座男生的頭髮,猛往後一扯,另一隻手,卻抓著文具盒拍過去,把鞋墊般的大臉拍得發扁,鼻血橫流。
這次輪到夢魘坐蠟了。
要不要反擊?反擊的話,還怎麼孤立尚國仁?不能孤立他,讓他沉淪下去的話就跟這次的夢魘核心有衝突了;那就不反擊?反正區區凡人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整個世界,無視他就好。
被放開的夢魘看都不看尚國仁一眼,連鼻血都不擦,硬是裝出毫無察覺的樣子聽課。
尚國仁一副『迷』茫的表情撓頭,心裡卻很奇怪。
薩維斯呢?
夢魘之王幹什麼去了?
如果那傢伙還在,應該不會連這點意外都解決不了吧?指望沒腦子的夢魘,早就給人看穿了吧!
等等,難道薩維斯去收拾黑百合了?)
話說那女人藏的再隱秘,被那個古怪的魘境光環籠罩其中,肯定也會暴『露』了,而且,她肯定沒尚大爺厲害,說不得很快就給薩維斯解決了……哦,這麼說,薩維斯很可能利用黑百合的記憶構建新的夢魘世界了。)
抱有力量還無所謂,萬一像現在這種制約『性』的,勝負還真不好說。)
失算,早知道薩維斯的攻擊範圍這麼大,自己來就好了。)
尚國仁迅速捋清了線索,不敢怠慢,直接拎起椅子去敲夢魘的頭,那夢魘硬撐著,腦袋都給砸扁了還裝著一無所覺的樣子,傻乎乎的盯著黑板,甚至不時記些筆記。
作為當事人的夢魘都如此,其它夢魘自然也極力忍耐著,偽裝成老師的怪物照本宣科,眼睛卻總是避開最後排。
砰!砰!砰!
這隻夢魘被尚國仁活活拍死,依舊沒任何反應。
等尚國仁拎著板凳看向另外一隻,除開被盯上的夢魘有點心虛,目光遊離外,其它怪物依舊無動於衷。
尚國仁抹了把受傷的血,獰笑著舉起兇器。
那夢魘眼角抽動,用餘光看到板凳被高高舉起後,終於按捺不住恐懼,怪叫一聲遠遠躲開,手舞足蹈的衝出教室……一時間,教室裡的氣氛極度尷尬。倒是偽裝成英語老師的夢魘反應挺快,邊咆哮著:“幹什麼?對我的課有什麼不滿嗎?你給我回來。”邊追著那傢伙,在走廊裡狂奔而去。
偽裝成班長的怪物大叫:“先上自習,我去把老師找回來……”
學習委員:“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