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帶著金絲鏡,臉上是虛假的友善。
他把尚國仁兩個領到體育館後面,貌似桌球室的地方,這裡顯然經過修建,放置著簡易的灶臺,角落裡還堆滿各種雜物。
這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佝僂著腰,往灶坑裡添柴,準備燒開鍋裡的水。
尚國仁幾人進來,男人下意識回頭,『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臉上的皺紋如刀刻斧鑿般,勉強擠出個討好的笑容,被渡邊瞪了一眼後馬上低下頭。
“坐,都坐。”
渡邊請人坐下,隨手拿過個水杯抿著,一對兒三角眼上下打量兩個新人,死宅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並沒讓渡邊過多在意,倒是尚國仁的氣質,讓渡邊眼珠微微轉了轉,態度變得很熱情。
“我是渡邊純也,燒水這個是池田,您兩位怎麼稱呼?”
“有馬康平。”
“哦,我是竹內雅人。”妹控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久珒美學園裡,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渡邊笑著擺手:“彆著急啊!我都是要給你說的。”
態度很好,但尚國仁發現了他眼裡的不屑,那是刻在骨子裡的階級觀念。
渡邊自覺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連竹內都察覺到這一點。
尚國仁發現,是因為他的五感比較敏銳,竹內雅人會留意到,則是他身為一個死宅,對外界的敏感,腳盆社會對御宅族的態度總是這麼鄙夷的。
“有新人加盟,按照慣例是要準備慶祝的了,我們邊幹活邊聊……”
渡邊拿出後勤部長的架勢,給尚國仁兩人分派工作,旁邊倉庫裡,裝了不少帶密封包裝的食材,拿出來稍稍處理就能裝盤上桌。
“從便利店搞來的?”
“沒錯,為了得到它們,主人們沒少花心思。”
聽渡邊這麼說,竹內忍不住諷刺:“喲,現充也玩御宅的梗了?”
“什麼梗?”渡邊下意識問,又猛地反應過來,聲『色』俱厲:“八嘎,你居然敢對主人們不敬?”揮手抽向竹內的臉。
尚國仁斜向攔下,把渡邊推開:“要打架?”
渡邊趔趄著險些摔倒,眼裡閃爍著惡毒的兇狠卻沒發作,而是點頭哈腰:“抱歉,是我唐突了,看起來,還是先給你們說清楚好些,省的你們無知的惹惱主人,說不得連我也要受牽連吃掛落。”
“這個所謂的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女人啊!所有的女人,在這裡都是主人。”渡邊強調了一句,臊眉耷眼地瞟了眼尚國仁,笑道:“怎麼說呢!算了吧!我還是從頭說好了。這是個什麼地方?老實說,哪怕是在這裡生活時間超過兩年的池田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就只能根據動漫的設定,暫時將其稱為裡世界。”
“原來你在這裡生活兩年了?”竹內看向燒水的老男人。
老男人池田沒吱聲,賠笑著繼續擺弄柴火。
“你別問他了,他早就給人打傻啦!”
渡邊解釋:“裡世界跟外界不同,在這裡,男人軟弱無力,女人卻強的不像話。有膽子殺喪屍的還會解鎖各種技能,讓她們變得越來越厲害,所以裡世界是母系社會,是女人統治的地方,男人們只是奴隸和附庸……如果只有幾十人也能叫社會的話。”
“這裡有幾十個人麼?”竹內好奇。
“不是的,我所說的幾十人分成了七、八個小勢力,散佈在東京各區。”渡邊從雜物架上拿了個破爛的小本,翻開給他看:“距離我們最近的勢力在御見神社,規模最大的勢力在銀座,她們都派人招攬過咱們,但是被主人們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
尚國仁一把給『亂』打岔的竹內拽開,這貨還不消停,糾結地嘟囔什麼‘大家集中起來不是更好?這樣就能早點找到出路’巴拉巴拉的。
面對尚國仁,渡邊也打起精神:“有馬君想問點什麼?”
尚國仁當然不像竹內,問來問去都沒個重點,他首先問了裡世界的男女比例,然後問喪屍出現的頻率,接著是倖存者們出現的時間,最後還關心一下男人的處境。
渡邊也不是全知道,但也沒刻意隱瞞。
裡世界會成為母系社會並不稀奇,不僅因為男女實力差距太大,還因為男女比例失調。
首先,類似尚國仁這樣被意外捲進來的男人就少;
之後,能在喪屍群裡活下來的更少,而活下來的這部分,還會經受其它方面的考驗;
最後,幸運兒還得自願臣服,不妄圖挑戰女人地位,否則依舊是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渡邊『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我這種天生的還好,池田這種,就是給女人活生生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