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p啊?放在過去他兒子都啟蒙了。”
“是,您說的都對。”老丈人賠笑,回頭安撫哭喪臉的尚國仁:“國仁是學藝術的吧?現在藝術很吃香的,什麼專業啊?”
“現代抽象油畫。”
“嚯,你剛才還說跟咱們親近,外語都不好好學。這怎麼又學油畫去?油畫不是外國的東西?按照你的說法應該學國畫才對啊!”程老頭陰陽怪氣。
尚國仁雖然捱了揍,卻喜歡程老頭這種不見外的勁。
他從小就走讀,成績好壞也沒人會關心,哪怕想被家長責罵都沒有機會,此時,就好像補回了當年的那種缺憾,不僅不惱火,反而覺得暗爽,看程老頭也有一種看自己祖父的奇妙感覺,笑嘻嘻的坦白:“你不懂,國畫想賣出錢來那得多少年?還是抽象油畫好,只要能編故事糊弄人,隨便牽條狗來踩幾下那都不得了。”
“那你賣出多少大作?”
尚國仁失落:“本來我是有機會的,剛上大學那會,走了海龜教授的門路,他也答應幫忙炒作,誰知道沒幾天就爆出那位的學歷是假的,別說是海龜,特麼連烏龜都不是,結果我花光了積蓄,卻什麼都沒得到,後來連學費都得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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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歪門邪道,只能是這個下場。”程老頭不客氣的數落著,又瞪眼:“把腰挺起來。”
尚國仁連忙坐直身體,目光平視聽程老頭訓話:“身為個大老爺們,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挺直腰板,懂嗎?”
老丈人不那麼緊張,看尚國仁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忍著笑一邊看熱鬧去了。
程老頭沒理他,繼續說道:“這是個教訓,男子漢吃虧不要緊,你得從中學到東西,說說,你都學到什麼了?”
“再送禮,得找對人?”
尚國仁又不傻,當然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玩意,他就是在故意找捱罵,想把曾經缺的一下子補回來。
誰知,程老頭一拍大腿:“說的好,就是這個道理。”
老丈人又開始咳嗦,噴出來的茶水弄溼了褲子,狼狽的離開;尚國仁目瞪口呆,看著程老頭眉飛『色』舞:“你吃虧就吃在找錯目標了,我們當年在周家溝一代……”程老頭開啟了話匣子,拽著他講起當年的崢嶸歲月。
說起這些,程老頭的人設直接崩掉,比居委會介紹物件的大媽都囉嗦十倍。
最開始還在講類似的事情,後來就引申到其它地方去,甚至連每個戰士的來歷都要詳細的說一說,程老頭的口才並不算好,但這些都是他曾經的戰友,幾乎是刻在他心裡的人,說出來自然栩栩如生,可惜,哪怕只是一次小衝突,都有人默默死去。
尚國仁的心情也跟著起伏,為烈士們的犧牲動容。
說著說著,程老頭的眼眶溼潤了,他自覺有些失態,又迅速恢復撲克臉:“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們這些小年輕,早把當年的事忘掉了。”
“不是忘了,而是沒有直觀的印象,很難理解烈士們當年付出的東西有多寶貴。”換好褲子的老丈人推門進來,接了一句。
“確實。”尚國仁攤手:“抗倭神劇的出現,扭曲了大家對那次戰爭的印象,比如我,如果不是聽當事人講述,也不瞭解這些事情。一方面,是沒時間翻看那些真正的史實,另一方面,神劇的滑稽可笑讓我對這些東西敬而遠之。”
程老頭惱火,想揍他卻沒理由,憋了幾秒鐘並指大喝:“你歷史多少分?”
“蛤?”尚國仁嚇一跳,連忙抱頭防禦。
老丈人連忙勸架,被老頭遷怒著連揍好幾下,疼的直咧嘴,看的出來是親爹打兒子,下手可真夠狠的。
敲門聲救了老丈人,要不他就得跟老婆天人永隔了。
沒有保姆幫忙,這頓飯只能說一般,畢竟是丈母孃親手下廚,以她的出身,能把飯菜弄熟了都難得。尚國仁當然不挑這些,幾個月幾個月的吃泡麵都過來了,何況這有魚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