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到底怎麼回事?”金玉鳳靠了過來,壓低了聲。
“之前大半年,事情不是已經平息了下去嗎?我們都以為顧家諒解了你,你往後也安安生生過下去了,怎麼突然又要離婚了?是不是顧家人要趕你走了?”
“不是。我想離婚,顧家同意了。”蕭夢鴻說道。
蕭太太怔怔望著蕭夢鴻。
金玉鳳盯了她一眼,嘖嘖一聲,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二妹,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你,你也別總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顧家要不是礙著我們蕭家的關係,十個你也早就被休掉了!沒想到到了現在,二妹你非但沒有半點悔意,居然還是這德行。你有沒想過,你一個女人,要是被丈夫休了,這事還人盡皆知,你往後怎麼過日子?爹可是發過狠話的,只要你被顧家給休了,他就不認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照嫂子看,你還是趕緊打消掉這些念頭,往後安安分分當你的少奶奶,有什麼不好的。”
蕭夢鴻沒有說話。
金玉鳳打量了眼她,冷笑:“果然是上過報紙的新時代女性,和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就是不一樣。罷了,我雖然是你嫂子,從前也沒見你怎麼拿我當嫂子看,如今就更不用說了。我也不多費口舌了,免得自取其辱。”
蕭太太坐著一直不動,表情有些呆滯。
蕭夢鴻看了眼蕭太太,想起之前顧詩華曾轉過的她的話,也帶了不少她託顧詩華收拾給自己的吃食和衣物,知道蕭家裡或許也就只有這個母親是唯一關心自己的人,見她這樣,終究有些不忍,沒理睬金玉鳳,只轉向蕭太太,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媽,你別為我擔心。我已成年,往後能自食其力了。就算離開了顧家,我保證我也會過的很好。你自己保重身體,這就夠了!”
蕭太太聽到女兒的貼心話,眼淚忍不住掉落了下來,哽咽道:“德音,我心裡終究還是不願意看到你落到今天的地步。什麼離婚,不還是被夫家給休了,只不過換了個名目而已……長鈞在哪裡,我許久沒有見他了。你能叫我見見他的面嗎?他對我倒一向還是客氣的。我想和他說兩句話。”
“他不在北平。”蕭夢鴻立刻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媽你不必見他了。他也決意要和我離婚了,不會改的。”
蕭太太沉默了下去。
“親家太太,我們家太太叫我來問一聲,魚是喜歡清蒸還是紅燒?”王媽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問道。
蕭太太急忙背過臉,拭去眼角淚痕,站起來笑道:“謝謝親家母太太了,我們過來就是看望一下親家,家裡還另有些事,這會兒也要走了,不吃飯了。”
王媽又挽留幾句,見蕭太太執意要走,忙過去通知顧太太。顧太太很快出來,又客氣了一番,最後終於送走了蕭太太婆媳。
顧太太和蕭夢鴻一道將蕭太太送到了大門口。等人走了,看了一眼側旁的蕭夢鴻,方才臉上還帶著的笑便消失了,轉身自顧往裡去。
……
第二天,蕭夢鴻動身坐火車南下。
她並沒有告訴顧家人自己去找顧長鈞。只說趁著最近空閒了下來,南下去研究幾座著名的古代建築,需要幾天的時間。
顧太太到了現在,對她早就放任不管了,也沒阻攔,只讓顧榮派個人隨她一起上路,說免得路上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自己要擔責任。
顧榮派了之前在承德看守過蕭夢鴻的周忠和蕭夢鴻同行。
蕭夢鴻沒有拒絕。和周忠一起上了火車,輾轉一天一夜後,終於在第二天的下午時分,抵達了南方航校。
周忠跟她到了這裡,自然也明白她是來找四少爺的。沒說什麼。
蕭夢鴻讓周忠在古城的一家客棧裡落腳下來,自己找到了航校的大門口,向站崗計程車兵報上身份,說是來找丈夫顧長鈞。士兵進去通報。等了沒一會兒,裡頭就跑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自稱姓楊,是顧長鈞在航校的副官,應該,對著蕭夢鴻畢恭畢敬地道:“夫人,顧長官現在機場,您隨我來,我帶您去。”
蕭夢鴻向楊副官道謝,跟隨他進去。
航校佔地廣闊,從校門到東側軍事區有數里的路,楊副官開了輛帶鬥式軍用三輪摩托,載著蕭夢鴻往東區而去,經過幾道門禁,最後終於停在了通往機場指揮塔的通道上。
前面就是一片平坦的軍用機場。遠處的跑道上停了幾架飛機,邊上能看到有十來個人。
楊副官扶著蕭夢鴻從車斗裡下來,說道:“夫人,前面是指揮塔區域,您不方便進入。要不,您在這裡稍等,我去找顧長官?”
機場裡這個通道口風很大,吹的蕭夢鴻頭髮亂舞。蕭夢鴻壓住頭髮,點頭道:“麻煩您了,楊副官,我在這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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