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夢鴻同車的,除了司機,還有昨晚那個守在包廂外的保鏢,姓周。
說保鏢其實是好聽。
這個姓周的彪形大漢,不過就是奉命監視她的看守而已。
“你要把我送去哪裡?”
看他這樣子,顯然不是送她回顧家。汽車發動時,蕭夢鴻終於忍不住衝在車外冷眼望著的顧長鈞問了一聲。
“到了你就知道了!”
顧長鈞冷冷回了她一句,轉身走了。
……
汽車出了北平郊外,朝著東北方向一直行進。傍晚的時候抵達了目的地。
蕭夢鴻終於知道了。
這裡是承德。
顧家在避暑山莊附近的山麓裡,有一座獨立的兩層中式小別墅。
這座別墅是顧家老太爺在世時用來避人靜居的居所。老太爺去世後,就很久沒有住過人了,顧家可能原本也打算就這麼把它給荒廢掉的。房子本就建的偏遠,距離最近的一個名叫莊村的村落也有七八里路。現在更是荒敗了。庭院裡雜草叢生。剛推開生了鏽的鐵門進去時,甚至驚起了角落野草堆裡的兩隻黃鼠狼。
蕭夢鴻被這樣被囚禁在了這座荒敗的房子裡。
除了她和姓周的那個保鏢,同住的,還有一個劉媽。
這個劉媽是被派過來伺候她的,負責做飯洗衣。但除了伺候,她顯然身負更加重要的職責。那就是對蕭夢鴻進行全天二十四小時的近身看守。
她對蕭夢鴻的態度雖然稱不上惡劣,但也極其不客氣。即便蕭夢鴻人在房間裡,也彷彿時刻能感覺到這個劉媽在背後監視著自己的一雙眼睛。
並且,蕭夢鴻唯一能活動的空間,就是這座房子的上下兩層樓以及樓下的那個庭院。
姓周的保鏢和劉媽一道看著她,一步也不准許她走出大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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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夢鴻就這樣在這座房子裡足不出戶地住了下來。沒有外頭的訊息,沒有人可以說話,也沒有人來找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像鬼魂一樣地在泛著黴味的老房子裡來回遊蕩之外,蕭夢鴻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她彷彿被人徹底遺忘在了這堵圍牆裡。
她有一種感覺,顧長鈞從把她送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打算再讓她離開了。
他的想法,極有可能就是這樣囚禁她一輩子。
而她的母家蕭家人,彷彿也已經忘記了還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又過去了一個月,蕭夢鴻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剛開始來的時候,她每天的生活過的還算規律。早上起來穿衣、梳頭、吃飯,為了打發時間,在劉媽的冷眼旁觀下,她自己動手清理雜草叢生的庭院,挽救了牆角那株原本已經快要被野草給徹底給埋沒的老薔薇。後來她把注意力轉到關住了自己的這座兩層中式樓房的建築上來。
房子現在雖然破敗陳舊了,但從建築框架和各種極具匠心設計的細節裝飾上也能看出它當年的風采。她開始研究它的脊頂、重簷,仔細臨摹下裝飾用的每一處精美斗拱,還有每一片垂簷瓦當的不同紋案。
再後來,等她把能研究的都研究完了,能畫的也畫盡了,再也找不到任何別的可以用來消磨時間的事情後,蕭夢鴻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徹底頹廢的狀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