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之拿起另一個刻好的粘土筒,小心地把阻隔用的羊皮紙條放好——現在已經最佳化到阻隔的羊皮紙只用一條就好了,只要把它放在關鍵的一條外切線上,就能阻止引爆——然後開始用一條浸濕的粗布纏它,對糖糖道:“我覺得,我們可以用東西去換,也許能換得出來。”
糖糖問道:“用什麼換?你有什麼亡靈想要你又有的?”
路靖之一舉手裡的東西,道:“就是這個,我們用手雷去換。這東西打仗時好用,他們又不懂怎麼做,我拿這個去換人,一個換一個。”
糖糖沒說話,她早知道這東西對亡靈來說很值錢,但是她也知道公國的亡靈軍是路靖之的死敵,畢竟有傻大傻二的仇擺在那裡,說讓他忘了是不可能的,現在只是他還沒有能力反抗,所以暫時隱忍罷了。如果說路靖之對整個公國會有什麼感情,那也無非是對大統領蒂莉個人的感激之情。
雖然糖糖沒說話,但是路靖之也知道她的意思,勸她道:“為了那些活著的人類,先虛與委蛇吧。”糖糖點點頭,她對傻大傻二的感情也很深厚,不過既然靖哥哥這麼說了,讓她暫時放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製作手雷的這些天裡,蒂莉幾乎沒看到路靖之和糖糖來找過她,兩個人廢寢忘食地製作咒契,讓她有一絲慚愧。在離開老師之後,她從沒有像他們兩人這樣努力過。不過他們不來找她,她也正好抓時間處理一些軍務。亡靈界那機械和電子裝置失靈的特點讓外面的軍人不敢大規模深入進來尋找失蹤的戰士,但是他們遲早會發現用人力或畜力就能輕易深入進來,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她也在煩惱著要如何應對這件事情。等到路靖之和糖糖過來跟她要那些俘虜時,她幾乎馬上就要給出去了。
不過,這些俘虜不是她抓來的,而是公國的騎士。這些騎士雖然名義上歸她管轄,但是卻沒有義務任她予取予求。
“去叫雜湊過來。”蒂莉向身邊的侍女道。侍女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亡靈騎士跟著侍女走了進來。路靖之認得他,就是他當時在自己面前帶走了那些人類士兵。
雜湊向蒂莉俯身行禮,道:“尊敬的大統領閣下,請問您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蒂莉皺了皺眉,這個動作只是讓她俏麗的臉龐多了一絲生氣,卻一點也沒有讓她的臉變得難看,她指了一下站在一邊的路靖之,道:“你抓來的那些人類俘虜,能不能借給他們用一下?”
雜湊轉頭看了一眼路靖之,不滿地問道:“可是閣下,他是帝國那邊的,我們為什麼不把他也抓起來,還要給俘虜給他用?”
蒂莉白了他一眼,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雖然他是我們的戰俘,但毋庸置疑是個高階騎士,他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
雜湊點頭道:“尊敬的閣下,您是對的。對高階騎士我也有著充分的敬意,只是我抓來的人類,不能平白無故地送給別人,即使是一個高階騎士,也不能從我這裡奪走我的戰利品。”
路靖之介面道:“騎士先生,我無意冒犯你,也不是想佔你的便宜,我希望我有足夠價值的東西跟你交換。”
雜湊嗤笑道:“高階騎士閣下,我不相信你被俘時身上還留下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被俘的無論是一般騎士還是高階騎士,甚至是國王,都會暫時奪走他們身上有價值的東西,美其名曰“代為保管”,直到俘虜被以相當高的價值贖回。但是這種代管的結果往往都是不小心弄丟了,也不會有人過份追究——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戰場上就弄丟了?
路靖之也跟著笑了,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圓柱形的布包,看上去更像一個卷軸,對雜湊道:“騎士先生,你知道我的稱號是什麼嗎?”見雜湊搖頭,便告訴他道:“我是帝國軍的魔法使。”
雜湊點點頭,公國也有魔法使,每一個能得到這個稱號的都被當作精英,是高階騎士中比較出眾的存在,如果眼前這個小家夥真的是魔法使,那就能說明他為什麼能以這麼瘦小羸弱的身材得到高階騎士的階級了。“您要給我看什麼?”雜湊對路靖之的語氣裡有了一點點的敬重,不再是那種禮儀上的尊敬,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敬重。
路靖之指著手裡的布包道:“這是一道高階魔法,我把它封印在這個布包裡了,只要命中了,對任何沒到高階騎士的對手都能做到一擊必殺的效果。”這倒是真的,高階騎士有鬥氣護體,簡化版的布包手雷威力有限,未必能炸成什麼樣,但是那些只是力氣過人的騎士甚至更下階計程車兵或扈從,就只能用肉體和盔甲硬扛了。在亡靈界,路靖之還沒看到過能經得起手雷正面沖擊的盔甲和亡靈肉身。
“您是說……用它來交換奴隸?”騎士雜湊眼都直了——當然,他的眼永遠都是直的,畢竟是亡靈,飛不出更靈活的眼神來。
路靖之報以一個肯定的微笑。
雜湊同意換嗎?路靖之會怎麼換?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