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這可真是兩個活寶呢。”木匠見稅官大人笑了,也跟著陪笑道,“大人,您看,還是留下他倆,繼續給您跑腿吧。”
路靖之忽然聽出木匠師傅話裡有話,問道:“木匠大叔,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喜歡這倆傻大個兒,想佔為己有?”
木匠一頭黑線,急忙撇清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他倆死了怪可惜的。小的多話了,小的多話了。”
“死了?”路靖之走過去,照著傻大傻二的屁股,一人來了一腳。傻大傻二仍舊是笑嘻嘻地,根本不覺得疼。
“木匠大叔,我覺得他倆生龍活虎的,不會那麼快就死掉吧。”路靖之圍著這兩兄弟繞了一圈,道:“傻大傻二,為了懲罰你倆,少爺決定,等回去之後,餓你倆一頓不許吃飯。而且三天不給肉吃!”說罷,也不理一臉委屈的傻氏兄弟,轉身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嘀咕:“餓一頓不會死吧!”
木匠師傅驚呆了,這就是稅官大人說的懲罰啊!這要算得上是懲罰的話,那自己村裡人平時挨餓算什麼?
路靖之沒有理會木匠師傅驚愕的表情,因為他看到了一件更另他關注的東西:煙塵。一段雜亂的塵土遠遠地升了起來,就在那條路的後面。路靖之把大拇指舉在眼前,迅速用左右眼交替瞄了一下,心裡咯噔一聲。
“太近了。”他喃喃地道,又把大拇指朝向前面的路口,又依次眨了左眼和右眼,“來不及了……”
是啊,這次危險出現得太近了,這煙塵絕對不是風吹起來的塵沙,而是大隊計程車兵在行進時弄出來的。兵書上說,激烈高昂的是騎兵的塵跡,平緩寬大的是步兵的塵跡,以此看來,這裡應該沒有騎兵才對。他剛才用大拇指測了一下煙塵出現處參照物的距離,直線只有五六公裡遠,而從這裡到路口,也有兩公裡左右。也就是說,如果雙方的行進速度相同,等他們走到路口,這些士兵就能遠遠地看到他們了。
拼了?肯定不行。看煙塵就知道這支部隊的人數不少。自己手下這兩個亡靈步兵四個僵屍輔兵,嚇唬一下村民還行,真對上大隊的正規軍,肯定是不夠看的。
躲起來?自己隊裡又是人又是鬼的,目標太大,想躲都躲不了。一但被發現,也是死局。
拼速度,看能不能跑回城堡去,或是至少爭取遇到溫沙公爵的巡邏隊?不行,不能冒險。自己不能死,要是死了,糖糖在鬼族的城堡裡就沒活路了。
用計策?這應該可以。可是剛才為了輕裝逃跑,把硫磺和車子全扔了,這時手裡什麼資源都沒有——除了這幾個跟著的人。
要不就投降吧。帶著這幾個手藝人,主動表示歸降。可是鬼卒們會不會投降?萬一他們對溫沙公爵的忠誠度有那麼高,肯定沒等自己跑到對面去,就被他們從後面一爪子開膛破肚了。
要是有硫磺就好了,扔一地的硫磺礦,說不定能讓那些士兵們撿上一天半天的。還有那兩輛車子,有車子的話,跑得慢的人就可以坐在車子上被推著走,可以提高行進速度。可是車子和硫磺全扔了。
路靖之心念電轉,所有的方法都想了個遍,竟沒有一個是可以用得上的。“遇事不急不要慌,慌了就會亂抓狂。浪費時間事情小,可能性命也搭上。冷靜沉著再冷靜,各種條理要分清。細細推敲慢慢想,想通馬上要行動。”他回想著老爸教的遇事不慌訣,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然後又用手指測了一下煙塵的距離。於是,他知道了那些士兵的行進速度。
“等他們走到路口,應該還有十分鐘。十分鐘內想到辦法,應該就能得救了。”路靖之在心裡盤算著。
“大人?”木匠見路靖之行動古怪,又自己小聲嘀咕著什麼,心中感到有點不妙。木匠一家人也跟了過來,木匠的兒子究竟是沒有多少體力,見大家都在路邊停著,以為在休息,一下躺在了地上。
“要舍棄他們嗎?”路靖之看了一眼這些人,在心中暗自想著,“這些是人類,是自己的同類。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捨棄。”讓路靖之捨己為人,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讓他舍人為己,他也同樣無法痛快地做到。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