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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這家夥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上午讓他去找的東西,中午就拿來了。整片的樹皮,只留了薄薄的一層,而且有十來片那麼多,粗麻布也拿來了一捆,細木炭條搬來整整一筐。照他的說法,廚房燒火的只要大塊炭,這些都是誰都不想要的炭渣,拿來一筐都是少的,就怕這位少爺用不了那麼多。
路靖之看了,倒也沒什麼不滿意的。自己動手,把木炭外面裹上兩三層粗麻布,這樣就不容易折斷了。又把樹皮放到壁爐邊上,慢慢烘幹,留著寫字用。有心想賞四九點什麼,又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忽然想起四九好歹也是個人,總比跟那些僵屍鬼騎什麼的打交道放心一點,便道:“四九啊,少爺我教你讀書好不好?”
四九哪裡懂什麼是讀書,不過這位怪少爺的脾氣不好,可別惹毛了他,想了想回道:“這位少爺,您要是覺得小的還是學讀書的好,那小的就學;要是您覺得小的還是不會讀書的好,那小的就不學了。”
路靖之本想趁興教他認字,這時聽他這麼一說,倒是自己自做多情了。不過小孩子心性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你越是不想學的,我就越是想讓你學,便對四九道:“少爺我覺得你還是學了的好。要是學會了,少爺我有賞;要是學不會,少爺我有罰。”
四九聽這位怪少爺說還是學了的好,就要應一聲自己學,可是聽到有賞有罰,就不淡定了,連忙救饒道:“這位少爺,我笨得很,要不還是別學了吧。”
路靖之一聽,那哪成啊,好容易逮著一個能讓我欺負的,怎麼也不能放過你了。雖然在這城堡裡,銀心和糖糖也不敢跟自己對著幹,那好歹是女孩子,大男人哪能欺負小女子——雖然銀心比他大得多——只好找四九來欺負了。
“不行!少爺我決定了,你必須學。”路靖之也不跟他廢話,眼看一塊樹皮烘得了,拿起來走到石桌上,就著燈燭的光亮,用炭筆工工整整在最上邊寫下“賬薄”二字,然後又寫下路靖之三字。
“四九,認識這個嗎?”路靖之頭也不抬地問道。他知道四九肯定不認識,但是這時他是老師,這個架子必須擺足了。
果然,四九答道:“不認識。不過……”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有些話想說,又不確定是不是對的,所以不太敢說。
路靖之抬頭道:“不過什麼?”
四九道:“這位少爺,我說了您別生氣。”見路靖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只好繼續道:“這位少爺,您畫的小方塊兒,小的一個也不認得,不過小的見過一些,看上去比您畫的還好看一些。”
“好看?!”路靖之哭笑不得了,這又不是畫大美人兒,能前凸後翹的,寫字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去。
“是啊,這位少爺,我看那些小方塊密密麻麻的,比您這個好看一些。小的照實了說,您可別惱了。”
四九這人啥都好,就是有點小心眼兒,不就上次嚇你說讓你跳煉魂池麼?也至於記到現在?路靖之一邊腹誹著,一邊對四九道:“四九啊,不怪少爺惱你,你要說別人寫的方塊字比少爺寫的好看,那就拿來給少爺看看吧。”
四九哦了一聲,道:“原來這就是字啊。少爺不是說字只能寫在紙上嗎?原來也能寫在樹皮上。那小的給您拿那些方塊字去了。”說著躬身退開兩步,轉身走開。過不多時,捧來一摞石板,上面果然也有一堆漢字,寫的天幹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任癸、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路靖之見那石板上字跡工整,筆劃飛揚,實是難得的書法佳作,只是這東西拿來對自己又沒有一點用處,便白眼一翻,道:“扔在那邊吧。”
四九見這位怪少爺懶得看,便搬去一邊,道:“這位少爺,您說的字,原來也能寫在石頭上啊。”
路靖之頭一下子變得有兩個大,打斷他道:“過來,少爺教你認字。”四九縱然再不情願,也不敢把這位怪少爺給惹毛了,只好認頭去學。
“這兩個字念‘賬本’。”路靖之血液裡那份好為人師的基因發揮作用了,他不厭其煩地道:“這個字念‘賬’,這個字念‘本’。”教了兩個字,抬頭看四九,見他茫然盯著自己看,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自己這樣說好聽了叫對牛彈琴,牛不入耳;說不好聽了,叫自作多情了。人家四九壓根就不想學。
“四九啊。”路靖之拉了個長腔。
“這位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四九對這位怪少爺是一點不敢馬虎。
“你去把咱們這層的茅廁給洗幹淨了,別留一點氣味。”路靖之指了指外面。
“哦。”四九轉身就走,忽然想明白一件事:自己這肯定是不想學認字讓這位怪少爺看出來了,說不定就惱了自己。便惴惴不安地問道:“您是不是見我笨,學不會認字,惱了我了?”
路靖之也不理他,揮手讓他快走,而後趴在桌上,細細地畫起了格子。雖然沒有尺子,但是隻要夠細心,夠慢,也能畫得四平八穩的。畫了差不多一個下午,這格子才算畫好。直到糖糖過來叫他吃晚飯的時候,他才從桌上爬起來。
“靖哥哥,你在幹什麼?”糖糖過來看到路靖之在樹皮上畫的格子,好奇地問道。
“蓉兒妹妹,我在畫的是賬本啊。你看這上面的格子好看不?”路靖之洋洋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