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元和萱兒見他們把路靖之和李糖糖抓走,雖然心裡萬分不願,但是身邊還躺著自己的親人,如何能棄之不理?只好一步一步挨著把他們背到井中洞裡,又上去放水桶下來,用轆轆把昏迷的兩個搖了上去。此時天已破午,太陽正毒,以萱兒的經驗,那些僵屍和煉屍門的人這會兒都不敢出來,便在路邊打了電話報警。果然,只一說出張黎民的名字,那邊立刻就緊張起來,讓他們原地不要亂動,警車馬上就到。本來從cd到上井口村開車要40多分鐘的,這時警車不到20分鐘就到了。肯定是臨時就近調動的車輛。
看著窗外飛逝的樹木,張黎元心裡糾結極了。自己把兩個好朋友帶來幫大哥,結果大哥沒幫成,還把他們都丟在了井下面。連帶著李伯陽的妹妹也丟了。本來麻木的悲傷,一下子暴發出來,只是怕吵到昏迷的哥哥不敢出聲,強忍著坐在一邊掉淚。萱兒見了,心中也不禁一酸,摟過張黎元來,把他抱在懷裡。
李伯陽被打暈之前,只看到那騎士又去撿長劍,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這時悠悠醒轉過來,只覺兩肋生疼,才吸一口氣,便疼得差點再暈過去。腦海中一人神念傳音道:“你醒了。”正是抱著他闖出鬼騎劍底的女子蒂莉。
李伯陽哼了一聲,一口濁氣噴出,帶出了一股腥臭的汙血。這一口血噴出來,身上傷勢倒像是輕鬆了許多。他沒力氣睜眼看,更起不來身,只好閉著眼問道:“他們呢?”
他們可以表示很多人,像鬼奴村的那個矮小男人,像張黎民張黎元兄弟,像戴雨儒戴婷萱祖孫,像路靖之那家夥,像李糖糖妹妹。這時他問的,就是那些人的總合。因為他沒力氣一個一個地問,只好統一成“他們”。
“不知道。”那腦海裡的神念道:“我帶著你跑出來了。”
“哦!”李伯陽又昏了過去,但是那神念傳音卻繼續問他。
“你為什麼救我?”
“你?”李伯陽迷忽間不知道是誰在問他。
“蒂莉。”
“哦,你是女人,他們是僵屍。”他迷糊地想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女人也有壞人。”那神念固執地說道。
“你不是。”李伯陽想象著自己在回答
“為什麼?”
“你在上面沒殺我們。”李伯陽想到的是,他們被這個女人和她的兵抓住,她卻沒有殺他們。
“我殺了一個。”她是指那個瘦高個兒。
“那不是我們的人。”孩子的心很簡單,只保護自己人。
這就夠了。蒂莉收回了這個小男孩腦子裡的神念,她知道了這孩子單純的心。也許是第一次和人在心靈上的溝通吧,她忽然覺得自己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在亡靈的領主城堡裡,一個瘦小的男孩子坐在一個高大的磚石結構的大廳裡,他身邊坐著一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
“路靖之,他們怎麼還不拿飯來給咱們吃啊,我都快餓死了。”那小姑娘說道。
“別叫我名字,放尊重一些。”路靖之板著臉訓斥道,“要叫哥哥。”
“呸!”那小姑娘啐道,“我哥哥是李伯陽。”她正是被鬼奴一起擄來的李糖糖。當初那騎士生怕路靖之不給自己好好幹活兒,見路靖之叫這小姑娘回去時顯得很是關切,便讓鬼奴把她一起抓了來。
“那我也比你大!”路靖之道,“我跟你哥是同年的,你也得叫我哥哥。”
“那我叫你什麼哥哥?”李糖糖問道,“路靖之哥哥?名字太長,叫起來太費勁了。”
“叫靖哥哥吧。”路靖之道,“這個省事。”
“嗯,”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這裡只有他是自己人,而且比自己大,“靖哥哥。”
“哎,蓉兒妹妹。”路靖之見糖糖中計,心中樂不可支,連忙應了一聲。
“什麼蓉兒妹妹?”糖糖不懂,見路靖之也不應她,便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跟他鬧別扭。只是還沒有沉默上20秒,忽然叫道:“靖哥哥,你看那個,桌子上刻著畫兒呢。”
路靖之早就看到了,只是既然這城堡是個大人物的,用的桌子上有些藝術氣息也是正常的事。這時見糖糖很自然地叫自己靖哥哥,便俯過身去,跟她講桌子上畫的哪些是農民,哪些是領主,邊上那個骷髏兵又是幹啥的。
這樣,在地下分開的三批人就各自暫時安頓下來,本篇的第一卷也就這麼完結了。下一篇講的主要是路靖之、李伯陽、張黎元三人的不同生活。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