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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人盲目地開槍了，連孟三柱這樣的新手也知道盡量精準射擊。兩隊人依託著兩輛車，想要在撤退前把子彈打光，他們覺得自己只要開起車來，屍傀儡是肯定追不上的——至少當時他們還這麼認為。
屍傀儡行動雖然緩慢，但是數量眾多，加上這時警隊的火力降低了，竟然壓制不住。在鄉道路口上佈置的圓形防線被一米一米地推了回來，從一個向外突的半圓被壓回了向裡凹陷的環形。打光子彈的警員速度上車，發動車子準備隨時加速，兩支作為主要火力的突擊步槍打空了，越來越多的屍傀儡從小路上迫近道路。
“張教官，打不了了，撤吧！”司機小劉見上車的人越來越多，火力越來越貧弱，心裡有些發慌。
“好！”張黎民猛地拉了一把王輝，幫他避開了一個屍傀儡的襲擊，順手把他塞進了車裡，然後反手兩槍打在追過來的屍傀儡胸前，然後一個健步跳上車門，用半蹲的姿勢繼續射擊，掩護其他人撤離防線。
正在大家要棄守鄉道路口時，數輛中型汽車疾馳而來，停在了他們身後，車上跳下來大約五六十名手持突擊步槍的軍警，迅速補防到了即將崩散的環形防線上。張黎民在黑夜裡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服飾，但是從兇猛的火力來看，應該是武警部隊的。但是盡管兄弟部隊的火力足夠密集，仍然無法完全壓制住猛撲上來的屍傀儡，它們數量多又不怎麼怕子彈，只有擊中主屍蟲能有效擊斃，打到一般軀幹上幾乎沒啥效果。屍傀儡的進攻只是被遲滯了一下，然後又緩慢地推了過來。
“執行二號方案！”一輛中型汽車上的大音量喇叭傳出了一聲命令，所有射擊的警員們同時轉成自動射擊，迅速打空彈匣並向車後跑去。屍傀儡被忽然增強的火力短暫地壓制住了，等它們發現火力停下時，雪白的探照燈光照了過來，這些新煉製成的屍傀儡在強光下有些不知所措了——張黎民在師門裡聽說過，新煉出來的屍傀儡怕太陽光，不到七天白天不能出來，出來也什麼都看不見，看來強光探照燈對它們一樣有效。
正想著，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了過來，把身邊的孟三柱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槍啊，這麼大聲兒。”孟三柱把頭向外探了探，只見那些中型汽車頂上閃現著火光，只是他坐的角度不對，看不清是什麼武器。
“不用看了。”張黎民瞄了一眼那些屍傀儡，已經被一隻一隻地撕成碎肉了，“那是點五零機槍。想不到趙局把這個都調來了。”
孟三柱也知道點五零是個什麼概念，只要是個人，沾上就要命。這些屍傀儡雖然已經不算是人了，但好歹也是肉做的，眼見強光下血沫橫飛，那些屍傀儡已經沒有一隻能站著的了。
令人震撼的機槍聲停止了，張黎民估計至少發射了2000發子彈，不禁感嘆兄弟部隊的財大氣粗，這一發點五零的子彈就得十多塊錢，啪啪啪1分鐘，兩三萬就報銷了。中型汽車的探照燈又向屍傀儡的來路延伸，尋找新的目標，燈光照射下只看到了掉落一路的布片與腐肉。
兄弟部隊展開隊形沿路搜尋，張黎民則與中型汽車裡的指揮官碰了個面。指揮官姓柴，部隊詳情不肯透露，只說是趙副局長找了首長派來的。作戰目的很簡單，就是消滅一切襲擊警隊的目標。
“不是兄弟不想結交你這個朋友，”柴指揮吸了口煙，從他的肩章上能看出他的軍銜來，但是他跟張黎民不是一個系統的，所以彼此沒有管轄權，“出來時老頭子說話了，不讓我們跟你們有過多的接觸，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他說著用煙頭指了指那一地的碎肉，“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搞？”
“你就當是僵屍吧。”張黎民在確認之前也不想多說，這年頭說有僵屍，完全是開玩笑一樣的說法，但屍傀儡這東西活生生地擺在眼前，也不容人不信。也許把這些碎肉帶回去研究一下，能出個結果吧。不過那是法醫的事了，自己帶的這隊人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貿然接觸說不定會有個感染啥的。
“行，有你這句話，我回去就知道怎麼跟老頭子交差了。”柴指揮也知道這話不靠譜，但是他照原樣回答就好了，首長那邊肯定能明白是警方不想說，自己也不好恃強探尋，有啥話讓他和警方趙局去講吧。
大約一個小時後，搜尋部隊回來報告，在上井口村發現大量屍體，有一些已經不同程度地發生腐爛了，但是沒有能動的可疑屍體了。
“你們要怎麼處理？”柴指揮問張黎民，畢竟他的任務就是解救警隊成員，其它事還是多徵求一下警隊的意見吧。
“保留一些樣本，然後……”張黎民認真地想了一下，“其它的都燒了吧。”
法醫這時已經趕到了，在地上採集了一些碎肉要回去研究，其它的屍體也被防護嚴密的法醫們抬出來集中放在了上井口村前的空地上，路邊和路口的那些碎肉也堆成了一個大堆，然後澆上汽油燒了起來。看著上騰的火焰，王輝心中莫名地一動，好像有一種恐懼感紮到了他的心裡。
“老王，你怎麼了？”孟三柱忍著想吐的感覺，幾乎不敢看焚燒的屍體，卻在一轉頭看到了臉色煞白的王輝。
“沒，只是有點不舒服。”王輝的眼神有點躲閃。
“我也是，”孟三柱點點頭，“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太惡心人了。”
正說著，王輝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痛苦地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
張黎民見了，大驚失色，急忙沖過來，一把掀開王輝的衣服，看到他胃部上方有一個小血瘤一樣的東西。
“麻煩了。”張黎民沉聲說，“屍蟲鑽進去了。”他轉身向法醫隊大喊：“我有隊員受傷了，要緊急輸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