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抖開敖昕抓著自己的一隻手,含恨的眸子死死盯著敖昕充滿血絲的一雙眼,壓低的聲音抵不住層層的憤怒:“你死不了,我只等著看你們東海變成一片死海,我等著看你們東海自取滅亡的那一天。”
百年之前,東海沿岸數萬凡人的生命;百年之後,我爹和敖鋒的死。我們之間早已罪孽深重,再承受不起任何代價了。既然是孽緣,那麼今日便斷了吧。
敖昕看著長纓漸漸走遠,紅腫的眼睛已經流不出淚,她徒然失了力氣跪了下去,捂住臉,嗓子裡發出了歇斯底裡地嘶吼。
龍吟之聲響徹凡塵,驚天動地。
周遭凡人捂住耳朵驚恐地拼命逃離,卻仍然被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跌倒在地,口吐白沫,七竅流血。
許久,敖昕倒在地上,雙目空洞而絕望。
兩道人影從天而降,一左一右將敖昕帶走。
“你說再多的理由終歸是放棄了我,但是狐九你別忘了我是戚戰,今日別說是你的前世,就算生生世世,只要你沾了我戚戰你就休想甩掉。
我今日來找你是想跟你辭行的,魔域出事了,我必須回去了,等我回來我會給你全部的解釋。
你體內的魔息隨著你修為的增長已經太強了,我留下的封印已經擋不住了,以前我還妄想將魔息轉移到我自己身上,看起來我還是想得太好了。
所以我在你身體裡留下一股神息,至少你身體中的魔息沖破封印的時候你不會那麼痛苦。
我回魔域之後會再想一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你體內的魔息取出來,否則那股魔息遲早會吞噬你。
不管你是鳳絕還是狐九,你比誰都明白,你愛我,而不是愛過。
等魔域事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戚戰!”狐九驚叫一聲醒過來。
藏玉被嚇了一跳,揉著眼睛看見狐九坐在床上一臉驚恐的模樣,他問:“族長,你醒了?”
狐九看到了藏玉,猛地看向四周,“我、我怎麼回來的?”
“有一個男人扛著你回來的。”
“扛……”狐九頓了頓,才想起來戚戰已經走了,他回魔域了,他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戚戰說他體內有魔息,為什麼他自己沒感覺到?
狐九突然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腰間,真神令不見了……
藏玉扭開頭隱晦地打了個哈欠,想到了什麼,說:“胥顏真神也走了。”
狐九怔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訝問:“他什麼時候走的?去哪了?”
藏玉說:“就是昨天下大雨的時候,他一邊喊你一邊就跑出去了。我去追他但是沒追上,現在還沒有回來。”
狐九狠狠閉了下眼睛,飛快地起身下地,穿衣服。昨天下雨的時候,他和戚戰在海邊,胥顏會不會是那個時候找到他的?胥顏出去找他,不可能找不到他,可是現在還沒回來,那就是肯定、肯定看見了什麼。
更何況,真神令不見了!
戚戰!
狐九飛快地跑去了長白之巔。
銜陽盤腿坐在麒麟爪子上,看著陰沉的天色表情很嚴肅。
“銜陽,神君在嗎?”
銜陽愣了一下,才說:“昨天就回來了。”
狐九也沒注意銜陽的表情,飛快地往飛鸞殿跑去。胥顏果然在落日閣中。
狐九跑進去,撲通一聲跪在胥顏身後,急切地說:“神君,真神令不見了。”
狐九自責無比,他離開東海的時候真神令還在身上,後來和戚戰說一說話就突然暈倒了,再醒來就是在青丘了,藏玉一直守著他而且青丘誰人都不知道真神令的存在,只有戚戰!只有戚戰!
“神君?”狐九見胥顏沒反應,不由得加大了聲音。“真神令不見了!”
“我知道了。”
“你!”狐九簡直快要憋出內傷了,知道了然後呢?“你知道……是戚戰拿走的嗎?”
“是我拿走的。”
狐九看著胥顏的背影,是胥顏拿走的?胥顏什麼時候拿走的?胥顏回青丘了?“你……為什麼要拿走,是我濫用了嗎?敖鋒本就有錯在先,我如何不能動用真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