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聽出來胥顏語氣中的敷衍,玄武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嘆道:“緣分啊。”
狐九咬了咬唇,目光帶著些許怨氣:“你之前在長白之巔對我說的話都是詐我的,天帝根本就不知道軒轅鐵被盜的事情,你就是想讓我忍不住去找他,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玄武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那枚碧綠色玉魚骨。
狐九啞然:“原來如此。”
當初在烏蘇塔格霍驍也算是綰冬的救命恩人,所以綰冬臨走時將那魚骨送給了霍驍,並且許了他一諾。
玄武收起魚骨說道:“不過綰冬只讓我來找你,其他什麼都沒說。”
狐九哼了一聲,綰冬確實什麼都沒說,只不過這一趟玉良山之行,玄武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為了這麼個事情浪費了一個那麼重要的承諾,而且你還沒有拿回軒轅鐵,真不值啊。”
“值啊,我覺得挺值的,哈哈。”玄武一轉眼看見胥顏一直坐在凳子上看著狐九,頓時目光有些深沉,他突然想到了上古時期的一些事情,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拍了拍鳳旌棠的腦袋,說道:“那我們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走了。神君,告辭。”
狐九沖二人點了點頭,看著玄武按著鳳旌棠的腦袋將人拽走。
屋子裡就剩下狐九和胥顏二人,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流淌著稍稍有些尷尬的氣氛。
狐九開口道:“神君,對不起。”
胥顏皺了皺眉:“怎麼又說對不起?”
“若不是因為我,您也不會提前出關。”
“本君提前出關並不僅僅是因為你。”胥顏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時機不成熟,強行提升靈力也無用。不過你既是知道本君因為你浪費了大好時間,下次還敢這麼傷害自己?”
狐九立刻回答:“不敢了。”
胥顏卻搖了搖頭,神色無奈:“你跟本君保證好幾次了,也沒有用。不過這次也不算是你自己傷的。”
狐九抿唇沒有說話。
胥顏從書案上拿了一個碗,裡面有冒著白氣的粥,粥裡也不知道放了什麼,香氣四溢,狐九早就聞到了,只不過一直沒得空細想。
胥顏用瓷勺攪了攪,說道:“你每次一睡醒肚子就餓,好歹幾百歲的人了還這麼能吃。正好鳳族那小子說會下廚,我便讓他給你做了點,這粥聞著還可以,吃點兒吧。”
胥顏舀了一小勺粥,在碗沿上碰了碰,遞到了狐九嘴邊。
狐九目光閃爍向後靠了靠,說:“神君我自己吃吧。”
胥顏手裡停頓一下,把勺子放回碗裡,把碗給了狐九。
狐九拿起勺子吃了起來,鳳旌棠的手藝應該說很好的,只不過狐九口中沒有味道,再加上胥顏一直在看著他,這一碗粥喝完,狐九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嘗出什麼味道。
狐九舉著空碗,正猶豫著放哪,胥顏便很自然地伸手接了過去,回手放在旁邊的書案上,狐九擦了下嘴說道:“還挺好吃的。”
胥顏看了狐九半晌,突然問道:“狐九,本君問你一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
狐九突然有一絲慌亂,胥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嚴肅地看著他說話了。而且胥顏很久很久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他,他忽然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初剛過盤雲階的時候,若不是現在他正躺在胥顏潔白無瑕的床上,他幾乎信以為真。“您問。”
“如果你想,本君立刻便可以讓他消失於天地之間,你想嗎?”
狐九驀然瞪大眼,但是沒有動,沒有說話,他知道胥顏沒有跟他開玩笑,在胥顏眼中,戚戰也不過是芸芸眾生當中的一個,如同螻蟻。他真的可以頃刻間摧毀他,不費吹灰之力。
“回答本君。”
狐九低著頭,他不敢看胥顏此刻冷峻的神色,半晌,他搖了搖頭,“我愛他。”
胥顏嗤笑一聲,語氣悲涼,他說:“你不是鳳絕。”
我不是鳳絕?孤高冷傲的真神胥顏也會自欺欺人嗎?
狐九剛要說什麼。胥顏又說:“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你就走吧。”說完便起身要向外走。
狐九瞪大了眼。
休息好了,你就走吧?胥顏讓他走,他現在就連趕他走都這般隨意嗎?就因為自己愛上了別人,所以他才說出了他不是鳳絕的話。可是愛一個人怎麼是能自己控制的,在他情感萌芽的時候,一邊是對自己冰冷異常而又高高在上的人,一邊是毫不掩飾對自己喜歡的人,他的不受控制也錯了嗎?
狐九突然覺得悲慼,眼眶通紅,胥顏短短一句話瞬間擊潰了他從玉良山一直緊繃到現在的理智,未語淚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