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嘴裡被塞進了一顆藥丸,苦味瞬間蔓延。那隻作惡的大手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的“嘔”給逼退了回去。
元禮飄著眼淚花兒瞪著閻淵。
男人笑眯眯地與他對視,柔聲道:“好了,你快點變回狼形,我好把你裹進麻布袋裡背上。”
“我當時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元禮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他,語氣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閻淵道:“這種時候只有把你拴在褲腰帶上我才能放心,你如果再不快一點,那隻‘靈’怕是要到達潭中心了。”
元禮雖然心中還是覺得荒謬,但是時間趕得緊,他被這樣一催促,慌裡慌張就變回了黑色的小狼。
幾步之外,佘景盯著他燃著小火苗的尾巴,嘴角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閻淵沖小狼崽輕輕一揮手,一片紅光過後,原地只剩下一隻剛出生的奶狗般大小的狼崽。
“嗚。”奶狼崽歪了歪頭,有些懵,閻淵突然變得更高了,仰著頭看簡直要撅斷脖子。
一邊的佘景兩步走到他的身邊,蹲下來伸手就要摸他,他只覺一隻大手蓋去頭頂整片天空。
“嗷嗷!”豆丁奶狼崽原地蹦噠著跳了跳,齜著牙做出一副兇狠樣,狠狠給了他一口,在那隻手上留下一排小牙印。
閻淵不善地看著佘景,彎腰將奶狼崽捧起來,用手指揉了揉他的頭,然後塞進了懷裡,只露出來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腦袋,便向前一步進去了潭水裡。
抬起手,佘景看著那一排牙印嘴角的笑意味不明,他回頭與烈百斂道:“你就留在岸上等我們回來吧。”
“不——”烈百斂伸手拉住了他,在他回頭時又低下頭,語帶懇求:“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佘景卻伸手輕緩而不失堅定地拂開他的手,語氣柔軟如絲:“聽話,那裡太危險。”
他一噎,好一會兒才在佘景開始有些冷下來的表情裡輕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在這裡等你——一切小心。”
果然,聽到這話,佘景重新露出了那種涼絲絲的微笑,他微一點頭,轉身離開。
直到那個煙青色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在水面以下,這個在人前看上總是得體大方的年輕人終於表情陰晴不定,忿忿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
“朗、元、禮。憑什麼!憑什麼!為什麼連佘景也總是對你另眼相看,你為什麼要存在!為什麼總讓我遇上你!”他恨恨地盯著平靜如鏡的潭水,即使是在空無一人的岸邊,他也只是低聲地,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咒罵。
水裡。
元禮憋著一口氣任由潭水將自己淹沒,隨著粼粼水面逐漸離自己遠去,他小小的肺終於忍不住要收縮,奶狼崽長長的嘴巴一張,冒出了一串氣泡。
“咕嚕嚕”,完了完了,我憋不住要淹死了!
一隻虛虛攏在他腦袋邊上的大手摸了摸他,閻淵用眼神示意他:好了,你現在並沒有嗆水,待會也不會,張嘴呼吸,別鬧。
奶狼崽呼吸一滯,翻著的白眼重新恢複正常,他試探地伸出自己的爪子摸了摸鼻子,又吸了兩口水。果然,並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他就像是一條魚,在水下可以呼吸自如了!
而且這裡靈氣滋潤,一呼一吸之間,前陣子受的傷本來還有幾處時不時隱隱發痛,這下靈氣彷彿化作實質,包裹溫潤著他的骨頭,驅走了傷痛。
不錯不錯。
他滿意地把爪子縮回男人懷裡,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圓眼睛開始觀察四周。
佘景已經跟上了他們,遊過來沖元禮露出一個招呼般的微笑。奶狼崽晃悠著腦袋並不理他。
這裡空曠的要命,他像是浮在半空中看著底下一片荒地,泥土沙石,寸草不生。
只有前方一個白衣的鬼魅飄飄忽忽。那是付子玉,他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前方的玉樹已經可以看清大致模樣,越往前就越清晰。它的葉子果然少,以至於當年付子玉和他的師兄能在這一片全然相同的玉枝玉葉中發現那三枚並不顯眼的玉果。
元禮緊緊盯著前面的玉樹,突然,他伸出爪子用肉墊隔著薄薄的裡衣抓了抓男人的胸膛。
閻淵心中一動,目光望向玉樹,那裡,一塊巨大的黑石靜靜地臥在樹後。永遠波瀾不驚的潭水恍惚間晃過了一絲紋路。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保證元禮安全的最好辦法!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