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穿著一身雲緞錦袍,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因扭頭與少年說話正背對著他,所以田恕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
但僅憑那舉手投足之間的風華就可見一斑。
田恕盯著人瞧了好一會兒,直到被那個紅衣少年兇狠地瞪了一眼才回過神來,連忙塌肩縮背,微微佝僂身體將自己隱在了人群裡。
“那個人怎麼回事?”朗元禮皺著眉頭道:“他是不是又是烈家派來的?一直跟著我們,還盯著我們看了好久。”
“一隻田鼠精,可能只是同路罷,他們應該不會愚蠢到在今天動手,”朗淩月頭也沒回地說。
三界門就在眼前,這是一座佔地遼闊的學府。外圍是一圈白牆黛瓦,將裡頭的風景遮擋的嚴嚴實實。
恢宏的建築籠罩在巨大的結界之下,平日裡只有三界門內的人才能夠出入。
今日,門口的結界被撤下,三位元首親自坐鎮,招收弟子。
大門是朱紅色,開三扇,上面鑲嵌金色晶石,組成了繁複的防禦法陣。門上懸掛一塊匾額,上書“三界門”三個大字,乃是清虛仙君親手執筆。
門外設三級階梯,再往前是兩座鎮府火麒麟玉石像。
此刻學府正門大開,自門口往後沿著圍牆排著冗長的隊伍。
周圍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向他們投來無數的探詢目光。
門口隊伍兩側,兩名腰間懸掛著白玉腰牌的年輕男子,他們正在檢查排在隊伍最前頭的那個人身上有沒有攜帶違禁物品。
朗淩月帶著朗元禮排在了隊伍最後,這一下子就離了大門幾百步遠。
狼崽子登時不幹了,從早上出門起就垮著的臉這會子更臭了,他不滿的說:“我們非得在這裡跟著這群人一起排隊?”
“不然你想怎麼樣?”朗淩月扭頭看著他。
朗元禮道:“你知道我身上什麼都沒帶,你就不能直接帶我進去?”
朗淩月道:“不能,我可是師尊座下頭號遵紀守法的好弟子。”說著他竟然丟下元禮兀自往前走去。
朗元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二哥的背影,聽那人可惡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況且,排隊的只有你一個人,我就先走一步了,我的好小寶~”
他背對著元禮甩了甩腰間懸掛著的白玉腰牌,一如門前兩個檢查的師兄腰間掛著的一樣。
學牌,這是三界門弟子的身份標識。
馬上,他也會擁有一個,通體純白,靈玉載體,擁有繁複而精美的靈陣,上書“朗元禮”三字。
而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朗淩月離去,無奈地站在隊伍裡幹瞪眼。
不是沒想過掏出脖子上掛著的紅寶石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可離開這兒他又能去哪兒?
現在狼族內部動蕩,烈家一部心懷鬼胎,走錯一步就可能招惹麻煩,像那天晚上的事時刻都可能再發生,他沒有那個運氣天天都能遇上一位“鬼帝之子”來救自己。
那回家?
母親會拎著燒火棍打斷他的腿,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扔回這裡來。
這簡直太可怕了qaq
他默默地將放在胸前的爪子縮了回來,委屈巴巴地老實站在原地排隊。
身後隊伍已經又排了一長串了,前面的進展卻十分緩慢。
突然,身後隊伍開始騷動。
元禮回過頭看,一個身體魁梧的絡腮胡大漢突兀地站在隊伍旁邊,他身邊站著的正是之前在街上盯著他和朗淩月看的那隻田鼠精。
田鼠精原本是站在隊伍裡的,這會兒功夫被大漢粗魯地一把揪了出來,大漢自個兒走進了隊伍,站在了田鼠精的位置上。
田鼠精瞪著眼一副驚恐的表情,塌肩縮背,在原地瑟瑟發抖,愣是一聲也不敢吭。